戚寸心听着他的声音，又见他每次都精准地翻到提及那些地名风景的书页，她不由将目光书页间移到他的脸上。</p>

“听说，江通的樱桃肉最好，『色』泽樱红，光亮悦目，肉质酥烂，咸甜的味道，皮特别软，麟都的油煎猪最好，油煎有两种，种是油煎猪肋排，另种是用精肉切块抹上蜜再下锅煎……”</p>

她数起自己这本游记上看到的美食来，双圆圆的眼睛都是亮的，“还有新络的酒烹鸡，鹤洲的富贵饼，之前看书的时候，就特别想吃。”</p>

前东陵府尊府里的日子平静且枯燥，小九有时会给她些书看，她自己有闲钱时会买来看，除了那些书生小姐的酸话本子，鬼神志怪还有此刻被谢缈拿手里的这本游记。</p>

她其实最喜欢的还是这本游记，所以上面留了她好些字迹。</p>

少年恍然，“原来你是惦记它们。”</p>

她标注出那些地名，原来是馋那些地方的美食。</p>

“不是，”戚寸心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很有名的地方，如果日后有机会，想去看看它们是什么样的。”</p>

“你个去吗？”少年翻动书页，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声。</p>

“……”戚寸心才回答，却蓦地抬头盯住他的脸，她哼了声，伸手去捧他的脸，“你是不是就这儿等着呢？是答声是，你是不是就又用那个虫子吓？”</p>

她变比以往警惕灵敏多了。</p>

少年被她捧住脸，听见她的这句话，他没看她，视线仍落书页上，却弯起了双眼睛，轻笑出声。</p>

“就知道。”戚寸心觉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她将他的脸转过来，“缈缈，你以后不可以这样。”</p>

少年抬眼看她，“那你会个去吗？”</p>

话题又转回来了。</p>

他是那样双无辜纯澈的眸子，戚寸心被他注视着，她有点泄气，『揉』了下他的脸，“会跟你起去，行了吧？”</p>

“个有什么意思，”她松开他，靠枕上去瞧他手里的书页，“们起去，才最开心。”</p>

夜愈深，书页翻动的声音许有些催眠，戚寸心渐渐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却有点不想挪窝了，她将枕头挡他和自己之间，和他说，“怕夜里不注意碰到你的伤口，就用这个挡着吧。”</p>

她像是自说自话，话音才落就闭上眼睛，才打个哈欠，没会儿就睡着了。</p>

而谢缈将那本游记放到旁，躺下去时，偏头却被那方枕挡住了视线，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睡对面竹床角落里的小黑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p>

半晌，他忽然伸手将挡他们之间的枕头挪开。</p>

她熟睡的面庞映入他眼帘，他只看了眼，便闭上眼睛。</p>

他朦朦胧胧快睡着时，原本睡他身边的姑娘无意识地靠了过来，她的手臂随之搭他身上。</p>

他睁开眼睛时，她的呼吸声离他很近很近。</p>

就像东陵时那晚，她睡着之后，没会儿就翻身翻到他的怀里。</p>

矮几上的烛火还未燃尽，他昏暗的光影间垂下眼帘，盯着她鼻梁上的那颗小痣看了会儿，忽然，伸手碰了下。</p>

许是他的指腹有点凉，她睡梦里皱了皱眉，梦呓了几声含糊不清的话。</p>

他无声地弯唇。</p>

翌日清晨，敲门声将屋内的两唤醒，戚寸心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谢缈怀里时，她还愣了片刻。</p>

或见他睁开眼睛，第眼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