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写你的字吗？写缈缈。”戚寸心望身侧的少年，说。</p>

他轻应一声，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捏『毛』笔的那只手，墨『色』铺陈于雪白的生宣上，赫然便是一个缈字。</p>

“我听舅舅说，缈字是你师父给你取的，这个字有么缘由吗？”戚寸心歪脑袋审视宣纸上的那个字，好奇地问道。</p>

“意为缥缈定，难见也难得。”他的嗓音清澈。</p>

“是说你聪慧，在这上难得有你这样的徒儿的意吗？”戚寸心仰头去望身后的他。</p>

她的话逗笑了谢缈，他轻弯眼睛，抿唇笑了一下，轻轻摇头，“是。”</p>

“那是么意？”</p>

“是说我聪慧，而是可怜。”</p>

谢缈的声音平淡许多。</p>

戚寸心一瞬愣住。</p>

缥缈定，少年颠沛，再会有人像他一样，生在皇家宗室如无根浮萍，余生渺茫。</p>

她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意。</p>

戚寸心搁下『毛』笔，转身抱住他纤细的腰，仰面望他，“你就是聪慧，也最厉害。”</p>

“我如今正被禁足东宫，这已是棋差一招。”</p>

少年眼睫微动，轻声提醒。</p>

“难道是你顺势而为吗？”戚寸心问了声。</p>

随后她又道：“你父皇这个时候将你禁足，对你百益而无一害。”</p>

他垂眼帘，定定地她的面庞，隔了片刻，他弯唇，“娘子现在越越得清我身边的局势了。”</p>

“先生可没白教我。”</p>

戚寸心被他一夸，就忍住翘起嘴角。</p>

“明日去宗庙，路上也许会遇上许多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p>

“我知道。”</p>

戚寸心抱他撒手，“现在想杀我的人可多了，我好容易出趟宫，没人会放过这个机会。”</p>

“娘子怕吗？可以去。”</p>

他认真地说。</p>

“躲得过初一躲过五，我总能当小乌龟吧。”</p>

戚寸心伸手去捧他的脸，“我现在但是太子妃，还是周先生的学生，我得勇敢。”</p>

夜幕降临时，天边又添雷声。</p>

半夜雨势渐盛，嘈嘈切切的声音好似数清的碎玉珠子落了满窗，直至翌日天蒙蒙亮，这一场雨仍未收势。</p>

“姑娘，该出发去宗庙了。”</p>

子意在外头敲门。</p>

时值一月，天气已经转冷许多，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更衬得屋内寂静，被窝里暖意融融。</p>

戚寸心在被子里翻覆去，惹得身畔的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p>

“娘子？”</p>

他睡眼惺忪，声音有几分软。</p>

小姑娘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携满睡意的声音听有些发闷：“缈缈。”</p>

“要然我还是当小乌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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