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伯，您就这么走了吗？”戚寸小跑着到面前，轻喘着气问。</p>

“亭江县的事情已了，我早该走的。”</p>

宋宪微微一笑，满蓄的胡须颤动着，看向眼前这姑**目光，总不自禁流『露』几分慈和。</p>

“亭江县的事情了了，那么您的夙愿呢？”</p>

却道。</p>

夙愿？</p>

宋宪一顿，随即不由笑了一下，“太子妃这是何意？我一个跛脚老头子，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过一天算一天，哪还有什么夙愿未了？”</p>

“我不相信。”</p>

戚寸定定地望着，“宋伯伯顾念我祖父与父亲当年上书保你的情分，不愿我因您而落入圈套，所才在亭江县暗助我与殿下，若您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您根本不会跟着我们到络，早在我们离开亭江县时，您就走了。”</p>

宋宪面上的笑意因这一番话而逐渐收敛，的手不自觉地『摸』着手的棍子，一双眼睛盯着半晌，才出，“依你之见，我是为了什么？”</p>

“宋伯伯看到它了。”</p>

戚寸伸手一指。</p>

而宋宪不由随着所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清晨的薄雾未销，昨夜的一场雨遗留的浓云仍未被轻易拨散，此时也仅能在层云之后瞧见几分淡金『色』的痕迹，那几乎是这稍显暗淡的天地，唯一显眼的亮『色』。</p>

“它？”</p>

宋宪仰面，在这晨一片湿润干净的雾气，不修边幅的模却好像是最为潦草的那一笔，“它是谁？”</p>

“也许是我和殿下的舅舅。”</p>

还未彻底挣脱云层的日光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刺眼，就那么望着，“也许是殿下，是我，也是宋伯伯。”</p>

说着，去看，“只要目的一致，也可是很人。”</p>

而宋宪握着木棍的手不由一紧，静默地抿起嘴唇，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拥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如此朝气蓬勃，如此满怀希望，可宋宪望着这一双眼睛，却迟迟不能回“天真”二字作为这个人的注解。</p>

即便早在战火与皇权的倾轧下深陷绝望，也始终不能忍在此时击碎的理想。</p>

因为那曾经，也是的理想。</p>

“你可有怀念过从前的平静日子？如今被迫卷入这些争斗来，你就没有害怕过？”忽然问。</p>

“若能过平静的日子，我当然愿意选择去过那的日子。”戚寸几乎是没有加思考，或许是因为这的事情，早在小九离世的时候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p>

“可是在已经没有那的净土了，如果有，宋伯伯也不会回来。我的姑母因国恨而死，我的朋友因战争而亡，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时常会害怕，但从没有过后悔，南黎北魏不可共存，我终究是要和殿下在一起，为了这一件事，哪怕再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