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新帝萧衍做齐王(二)(第2/3页)

作品:《重生之手握古风闯京城

萧衍颔首:“季礼有何良策,可使这锅‘汤’归于醇厚?”

“臣有三策,名曰‘承绪、厘疆、凝民’。” 林夏朗声道,“承绪者,承华夏正统之绪,以礼法正人心;厘疆者,厘定州郡之疆,以吏治固根本;凝民者,凝聚四海之民,以农桑兴国力。三策并行,天下可推演而定。”

殿内百僚闻言,或蹙眉沉思,或颔首称是。萧衍起身走下丹陛,扶起林夏:“季礼之策,正合朕‘推演天下’之意。自今日起,朕便依此三策,料理南齐旧疆。你且随朕入内殿,细述其详。”

内殿之中,檀香袅袅。萧衍屏退左右,只留林夏对坐。案上摊开着南齐的舆地图,山川河流以青绿勾勒,州郡边界则用朱笔标注,却处处透着混乱 —— 有的州境跨越大江,有的郡治寄于他县,更有宗室诸王的食邑穿插其间,如同一幅被揉皱的锦缎。

“季礼先说‘承绪’。” 萧衍指着地图旁堆叠的礼器图谱,“南齐自萧鸾弑君夺位后,宗庙祭祀多有僭越,连太祖高皇帝的神主都曾被迁出太庙。百姓见宗室如此,便也轻慢礼法,父子相弃、兄弟相残者,郡县狱讼中十占其三。”

林夏取过一卷《礼记》,翻开其中《王制》篇:“陛下所言极是。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南齐之失,正在于‘序乱而和失’。臣以为,‘承绪’当从三事入手:一正宗庙,二定服制,三兴太学。”

“南齐太庙之中,萧道成以下七帝神主,多有非嫡长继位者,昭穆次序早已混乱。” 林夏指着图谱上的太庙布局,“陛下既承正统,当依《周礼》‘天子七庙’之制,追尊先祖,厘定昭穆。”

他建议:以萧衍祖父萧道赐为始封君,立为太祖庙;父亲萧顺之追尊为文帝,入昭位;南齐诸帝中,仅保留萧道成(齐高帝)神主于别庙,其余皆迁出,以示 “继统不继嗣”—— 既承认南朝一脉相承的正统性,又与南齐的乱政划清界限。

“如此,天下人便知,陛下非篡逆之辈,而是承华夏正统、拨乱反正之人。” 林夏道。萧衍抚掌:“此策甚善。昨日有齐室旧臣暗议,谓朕‘鸠占鹊巢’,若依此制,宗庙既定,舆论自平。”

南齐后期,世风奢靡,贵族子弟皆着胡服、佩鲜卑环,甚至以披发左衽为时尚。林夏对此深恶痛绝:“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服饰者,非独蔽体,乃尊卑之表、华夷之辨也。”

他奏请萧衍下诏:“复汉魏衣冠,禁胡服胡饰。” 规定:天子着十二章纹衮服,诸侯九章,卿大夫七章;士庶则以布帛颜色分等级,农穿青、工穿皂、商穿白。婚丧嫁娶皆依《仪礼》,禁止奢靡攀比。

“臣闻吴兴太守沈约家有织成地毯,饰以金线,长十丈,可铺满堂宇。” 林夏举例,“当令有司查抄,焚于市中,以儆效尤。” 萧衍颔首:“明日便命御史台查办。朕要让天下人看看,何为‘华夏之仪’。”

“礼法虽定,若百姓不知其义,终难长久。” 林夏进一步建议,“南齐太学荒废多年,博士多为俗吏,经书传抄错漏百出。当重修太学,置五经博士,召天下名儒讲学。”

他举荐大儒贺瑒、崔灵恩主持太学,规定生员需研习《诗》《书》《礼》《易》《春秋》,每年考核,优异者可直接入仕。同时,在各州郡设郡学、县学,让庶民子弟也能接触经义。

“昔日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终成汉家四百年基业。” 林夏道,“陛下兴太学,传经义,便是为大梁立‘精神之疆’。” 萧衍深以为然,当即命将作大匠修缮太学旧址,以黄金千两购求天下善本经书。

南齐的疆域,北至淮河,南抵交趾,东及东海,西达三峡,号称 “州二十三,郡三百九十五”。但实际上,州郡设置混乱不堪 —— 有的郡仅辖一县,有的县分属两州,更有宗室诸王 “遥领” 州牧,从不赴任。

“疆域者,国之躯体也。若经络错乱,血脉不通,何以养民?” 林夏指着舆地图,“南齐之弊,在于‘虚设州郡,冗官塞路’。臣请陛下‘厘疆’,省并州县,裁汰冗官。”

林夏先从淮北入手。南齐在淮北设有徐州、北徐州、南兖州三州,辖境交错,官吏互相推诿。他建议:合并北徐州入徐州,以淮河为界,治所定于彭城;南兖州移治广陵,专辖淮南诸县。

“如此,淮北防线便成一体,可集中兵力抵御北魏。” 林夏解释。对于江南,他则裁撤了五个 “侨置州郡”—— 这些州郡本是东晋时为安置北方流民设立,如今流民早已定居,侨置州郡徒增层级。如 “南豫州” 并入豫州,“南青州” 并入青州。

最终,经林夏核查,南齐原有的二十三州被省并为十七州,三百九十五郡减至二百一十郡。每州辖郡不少于五,每郡辖县不少于三,疆界以山川河流为凭,清晰易辨。

“昔日秦始皇废分封、置郡县,为的是‘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 林夏道,“陛下省州郡,亦是此意。” 萧衍命将新定的州郡图刻于石碑,立于太极殿侧,昭示天下。

州郡省并后,冗余官员多达数千。林夏主张 “汰劣留优”:凡年逾七十、昏聩无能者,一律致仕;凡靠行贿、裙带关系上位者,罢官为民;仅留 “清廉有政绩、通晓律令” 者。

他还制定《官制》:州设刺史一人,掌军政;别驾从事史一人,佐刺史处理民政;郡设太守一人,县设县令一人,皆由中央任命,三年一考。“考绩以‘户口增、田野辟、盗贼息’为上,反之则降黜。”

为防止官员盘剥百姓,林夏又创 “考课法”:每年由御史台派巡查使暗访各州郡,记录官员得失。“臣闻齐末吴郡太守王琨,搜刮民财百万,百姓呼为‘饿虎’。” 林夏奏请将其流放交趾,“如此,官吏方知敬畏。”

对于边疆重地,如荆州、益州、广州,林夏建议设 “行台”—— 即中央派出的临时机构,总揽军政大权。荆州行台治江陵,辖荆、雍、湘三州,防备北魏与萧齐残余势力;益州行台治成都,镇抚巴蜀;广州行台治番禺,管辖岭南及交趾。

“行台长官由陛下亲信担任,三年一换,以防专权。” 林夏特别强调,“如荆州,南齐时萧颖胄、萧衍皆曾在此起兵,可见其重要。当以‘忠谨有谋’者镇之,臣举荐韦睿,其人老成持重,可当此任。”

萧衍采纳其言,命韦睿为荆州行台尚书令。韦睿到任后,修缮城防,减免赋税,荆襄一带迅速安定,成为大梁西部的屏障。

南齐末年,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千里无烟,白骨露于野”。林夏深知,民心是最大的疆域:“民者,国之本也。若民不聊生,纵有坚城百万,亦如沙上之塔。” 他向萧衍献上 “凝民” 三策:劝农桑、均赋税、修水利。

“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林夏引用《汉书》,建议萧衍下诏 “轻徭薄赋,鼓励垦荒”。规定:凡流民返乡者,免徭役三年;开垦荒地者,永为己业,五年不纳税。

他还推广 “区田法”—— 一种精耕细作的耕作方式,在小块土地上集中施肥、灌溉,产量可比普通耕作高一倍。命农官在各州郡举办 “农桑学堂”,由经验丰富的老农传授技艺。

“臣闻吴兴郡有稻田万顷,因战乱荒芜过半。” 林夏道,“可派官前往,组织流民耕种,秋收后按比例分成,官府得三成,流民得七成。” 萧衍依计而行,仅一年,吴兴便收获稻谷三十万斛,流民纷纷返乡。

南齐赋税混乱,有 “三调”(租调、户调、丁调)之外,更有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不堪重负。林夏主张 “均税”:以户为单位,按资产多少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户缴租五石、调绢三匹,中等户缴租三石、调绢二匹,下等户缴租一石、调绢一匹。

“此外,废除‘塘丁税’‘桥桁税’等杂税,严禁官吏私加摊派。” 林夏特别指出,“若有官吏敢‘额外取一文钱’,许百姓赴御史台告发,查实后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