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p>

梦灵跟星泽不敢回答。</p>

他们想过叶绾绾的杀心很重，但没想到这么重。</p>

叶绾绾看着自已的手，她喃喃自语，“是啊，总有一些是无辜的，可也有一些是该死的啊。”</p>

“难的不是杀。”</p>

“而是分辨。”</p>

“而是明辨，而是划分。”</p>

两灵不敢回答，它们知道叶绾绾现在正深陷在一种很特殊的状态，从她身上不断变化的力量。</p>

一半是仙，一半是魔。</p>

不断变化之中，随时就是一念成魔……</p>

“菩萨手段，滋养众恶，那若改雷霆手段呢，杀尽苍生吗？”叶绾绾抬头望着天空，她有些分不清邪修还是正修了。</p>

那一个个关押在牢里的都是正派修士，可他们却为了仙缘，前赴后继地来到了这一座归楼。</p>

“何为正，何为邪？”</p>

“怎么分得清呢。”</p>

叶绾绾自嘲地道，问心剑显形而出，那极少出现的剑灵淡声开口，“怕了吗？”</p>

“怕自已枉杀无辜，还是怕自已杀不尽邪恶。”</p>

叶绾绾喃喃自语：“怕吗？”</p>

剑灵戏谑地问：“你是想当闻惊竹那样，放虎归山，还是想当云眠那种，屠尽满门。”</p>

叶绾绾思索，“我都不想。”</p>

“那你选什么？”</p>

“我都不想选。”叶绾绾看着问心剑，“我只是在想，我要是杀得太多，会不会连累天一宗。”</p>

叶绾绾像是在重复，“你知道的，但凡死在我们剑下，都不无辜。”</p>

剑灵沉默了一瞬。</p>

“若是此事，你为何不直接问你的师父。”</p>

叶绾绾声音很轻，“我可以问吗？”</p>

“问，解道授业不就是他的职责吗？不过，我是知道你心中有答案的，只是你如今有了顾忌。”</p>

叶绾绾沉默。</p>

是的，天一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如果被自已毁了，她算不算千古罪人。</p>

剑灵大笑，“看来你还是没懂天一宗，也不懂他们。”</p>

叶绾绾微怔。</p>

“我可以替他们回答，他们不会。”</p>

脑海里浮现那一道道身影，稳重的大师伯、潇洒的二师伯，时不时爆着粗口却极致护短的寻隐师伯。</p>

以及放手让自已闯的师父……</p>

叶绾绾笑了笑，“倒是我想太多了。”</p>

“人之常情，你能在极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还能自问论道，以你的年纪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对自已太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