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回城，萧怀沣在马车里打盹。</p>

骆宁还好，勉强算是睡了个整觉。</p>

马车在半路上遇到了郑家的马车。</p>

那条路比较窄，需要相让，骆宁撩起车帘看，正好对面马车上的人也伸出脑袋。</p>

她瞧见了郑嘉儿。</p>

郑嘉儿也瞧见了她。不仅瞧见了她，还看到坐在车厢里的雍王。</p>

骆宁放下车帘。</p>

“……她同王爷一起出门！”郑嘉儿对她母亲说。</p>

她母亲精神不太好。儿子的死对她打击挺大，大半年了也没缓过来太多。夜深人静还是会哭醒。</p>

可她一样疼女儿。</p>

“皇帝叫郑家选一名侧妃给雍王，并没有指派是谁。你非要此机会，家里人与门客们也怂恿你。如今你后悔，来不及了。”郑夫人说。</p>

郑嘉儿：“我哪有后悔？”</p>

当时门客们说了好些话。</p>

总之，郑嘉儿做侧妃的确自降身价，可皇帝满意。</p>

这是原因之一。</p>

门客与郑嘉儿的父亲叔伯等人，都在猜测圣意。</p>

除了揣摩圣意，也有一份私心：皇帝龙体多病、大皇子太小，将来局势如何，要下赌注。</p>

门阀世族能富贵上百年，当然是他们有眼光，也因为他们广撒网。</p>

把郑嘉儿作为网，撒到雍王府去，虽“大材小用”，未必没有奇效。</p>

而郑嘉儿自已，更是要死要活非嫁不可。</p>

郑家确定了嫡女后，裴氏与崔氏、王氏就不敢敷衍，弄个庶女或者“义女”给雍王。</p>

——郑家打了一满桶水，裴氏与崔氏若只打半桶，他们便是靶子，叫皇帝和雍王都不满意，两头得罪。</p>

郑夫人想起来，仍替女儿不平。可为了家族大计，只得忍了。</p>

“骆氏乃雍王正妃，她有太后做依傍，你莫要与她计较高下。还是那句话，诞下王府长子，你才有胜算。”郑夫人说。</p>

若万一，雍王有机会做皇帝呢？</p>

真到了那时候，皇后可未必是他的正妃，而是选一个对他最有利、最能母仪天下的女人。</p>

这个女人的子嗣、身后家族，才是筹码。</p>

骆宁压根儿没什么机会。</p>

要是雍王做不了皇帝，几年下来，郑家说不定会想办法叫雍王妃去世，逼得雍王扶正郑嘉儿。</p>

裴氏与崔氏、王氏肯定也这么想。</p>

——要不是雍王妃娘家低微，门阀也不敢把嫡女拿出去赌。</p>

骆宁实在不值一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