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担心，有朝一日落入下风。”公主道。</p>

“咱们有麓山书院，岂会在下风？自古以来，治理朝廷的是文官，武将永远低一等。”裴应说。</p>

公主诧异看向他。</p>

裴应：“别管那些官员是谁举荐的，都是麓山书院的学子，祖父的学生。</p>

文官的戈，永远不敢指向裴家，那是欺师灭祖。娘，咱们是站在最高峰的人，笔比刀锋利。”</p>

公主表情里，逐渐多了惊喜。</p>

“看样子，你愿意入世、不想做和尚了？”公主问。</p>

裴应：“我喜欢佛法而已。”</p>

况且，他也有他的贪恋。</p>

从小，他想要什么都可得到，对这个世间少了些敬意。</p>

韶阳两年的生活，几乎改变了他。</p>

他喜欢坐在庭院，安静吹奏一曲；他喜欢打听，什么药材能治疗咳嗽，可以免邻居在变天的日子里旧疾突发。</p>

他寻了很多食补的方子。</p>

他也会出门。</p>

在斜对街的茶楼坐半日，看着她与丫鬟经过。</p>

而后，她落下的旧疾慢慢都好了。</p>

回京时，她送了裴应一根笛子。</p>

裴应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根笛子，他觉得这是桥梁。</p>

——送到了心坎上。</p>

“……你心里还有阿宁？”公主问。</p>

裴应陡然沉默。</p>

良久，他才道，“娘，我先认识她的。”</p>

公主心疼极了。</p>

“你放心，她做不成雍王妃。还有好几个月，咱们来想办法。”公主说，“你看中的人，别人夺不走。”</p>

“不要伤她。”</p>

“自然。”公主笑了笑，“这点手段，你娘还是有的。”</p>

裴应沉默。</p>

他在回想骆宁与雍王见面时，她的表情。</p>

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p>

她应该也很讨厌萧怀沣，对他有畏惧。</p>

还好，一切都可以周转。</p>

骆宁被赐婚雍王一事，是裴应生命中第一道惊雷，他从未这样震惊无措过。</p>

_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