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堂尧最近很关心的，莫过于皇帝的寿命。</p>

有个案子，皇帝叫了他去御书房，亲自过问时，王堂尧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腐烂臭味。</p>

他才不满三十岁！</p>

门阀都在猜测，皇帝撑不了几年；可周婕妤有孕，又让门阀改观，皇帝身体也没差到这个程度。</p>

有些人病恹恹的，能活十几年。</p>

建宁侯府从前认定皇帝只有三五年了；周婕妤有孕后，便觉得皇帝能活过五年。</p>

可王堂尧心惊。</p>

他父亲去世时的半年前，就是这种味道。</p>

皇帝消瘦单薄，而他自幼这样。变化不大，大家都忽略了。</p>

皇帝未必还有三五年。</p>

那个周婕妤有孕，谁知道是怀了谁的？内廷肮脏事自古就不少。</p>

王堂尧就托了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请皇后帮忙看看。</p>

“……娘娘说，太后想让裴氏接走惠妃，特赦惠妃去养病，裴氏以‘礼法不合’拒绝了。”大太监说。</p>

外之意，现在局势不明，大家都在争。</p>

裴家没把人接走，他们也不肯放弃。</p>

皇帝无碍。</p>

连带着其他宫妃，也蠢蠢欲动，这些日子众人都打扮起来，还时不时往御书房送东西，手段百出。</p>

“往礼部的呈文，足有三十多份。”大太监又道。</p>

王堂尧听懂了。</p>

人人都在奔前途。</p>

这个当口，哪怕他怕事情生变，他大哥与幕僚也不会同意撤退。</p>

皇后也没觉得不妥。</p>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心思，却没有半分对前途的惧怕。</p>

只有时代大好的时候，众人才会这样混乱去捞；若风雨交加，每个人都会缩起来。</p>

“……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王堂尧想。</p>

他也许高估了骆宁。</p>

骆宁有那样惊人的美貌，却总是故作低调，让王堂尧猜测她心机深沉。</p>

万一她的心机，只是用在打造自已的容貌上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