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抛出了最核心的一点：“这个单位，所有权归国家。但我们享有独立的经营权和一定比例的利润分配权。赚了钱，大头是国家的，我们拿小头，用来技术再研发和扩大再生产。我们负责把雪球滚大，国家负责保驾护航。”

这个构想，在1978年，简直是石破天惊。

它精准地切中了周、王二人既想推动科技发展，又怕担上“国有资产流失”罪名的痛点。

王振山一拍大腿：“好小子！你这是想给咱们国家，开一块‘试验田’啊！”

周怀安也抚掌赞叹：“公私合营，又不完全是公私合营。以技术入股，又不占国家资产。妙！妙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由周、王二人出面，向更上级递交报告。

叶凡要做的，就是等待。

然而，高朗的报复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下作。

这天上午，叶凡正在院子里修理那辆被柳如霜骑得链条松动的自行车。

院门被敲得“砰砰”响，力道蛮横。

门一开，几个穿着，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人就挤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一脸横肉的胖子，是这片街道办的主任，旁边还跟着派出所的副所长。

“你就是叶凡？”街道办主任拿眼角瞥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是外来人口，户籍不明，还私自改建院落，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这套说辞，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找茬。

柳如雪姐妹俩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

叶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给自行车链条上油，淡淡地问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

“少废话！让你走就走！”副所长上前一步，就想来抓叶凡的胳膊。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几乎是漂移着甩尾停在了院门口，溅起一片尘土。

车门推开，王大校的警卫员小张，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面无表情地跳下车，径直走进院子。

他看都没看街道办那几个人，先是冲叶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叶顾问。”

随后，他才转向那个副所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证件，在他眼前一晃。

“我是后勤部的。我们王主任让我来问问，叶顾问是我们特聘的技术顾问，他的住所也是在备过案的重点专家公寓。你们几位，是在执行什么特别任务吗？”

小张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刀，扎得在场几个穿的人一个激灵。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