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离开书架木梯，穿过窗户、通过庭院里摇曳的树叶，王玄姬看到那个子高高的身影来了。他穿着秋白色的官府、头戴小冠，但王玄姬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角度的微妙变化就让他的上半身被树梢遮住了。</p>

王玄姬急忙将身子歪来歪去，调整角度，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去。</p>

蠢死了！王玄姬暗骂一声，心道、自己何必在这里看？</p>

她立刻从木梯上下来，然后站在门边，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一弹指（秒）、两弹指……这庭院的路她很熟悉，知道走过来大概要多久。</p>

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来，手在胸襟上按出了一个凹陷以定住心神。很快她就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回廊上。</p>

廊道上的秦亮看到王玄姬，站定了片刻，马上又加快步伐迎面走来。王玄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没吭声。</p>

她可厉害了，心里刚刚还“噗通噗通”的，却用“放空心灵术”在此刻稳住了片刻情绪。</p>

秦亮上前揖拜，两人相互稍稍行礼，秦亮便直接说道：“姑跟我去那间旧屋，我真的有些话要对你说。”</p>

王玄姬道：“只是说话？我信卿才怪，跟卿说过了，继续做那种事很不像话，上次就是最后一次！”</p>

“我发誓。”秦亮道，“今天绝不强迫姑做那种……”</p>

“停！”王玄姬忙道，“何至于？真的只是说话？”</p>

秦亮点头道：“只是说话。”</p>

于是两人又进了那间卧房，然后打开西侧的小门，走到了角落里那条铺着火熏木板的檐台上，隔壁的那栋房子就在前面。王玄姬看到那道熟悉的房门，顿时觉得脸上发烫，走路腿都有点打闪。</p>

已经下定过决心的！不能那样像个轻**的歌伎了，不仅秦亮看不起自己、令君也会看不起自己。能见面已经足够！</p>

王玄姬立刻道：“我们换一间屋说话。”</p>

秦亮略微一想，点头答应。</p>

两人遂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门外是洒满了上午的阳光，庭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一阵清风吹拂草木、轻轻摇曳。这样静谧的时刻，小声说话都能彼此听见。</p>

王玄姬用玉白的手指、蹂躏着深衣衣袖一角，飞快地看了秦亮一眼，然后目光游离、仍在不经意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说罢。”</p>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念着姑，我会贪婪地闻你留下的气味，内心几度混乱。”秦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