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公叹了口气道：“大王大费周章把老朽带到洛阳，恐怕只会让大王失望。老朽既无治国之才，亦无长生之术，垂暮之辈，实乃百无用处。”</p>

“无妨。”秦亮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来都来了，仙人正好能与陆师母重逢，也算是缘分。”</p>

垄上公道：“道家不讲缘分，只顺自然。”</p>

秦亮恍然道：“仙人之有理，佛家才讲因果和缘分。但自然是何物，又怎么证实它存在？”</p>

垄上公不假思索道：“无法证实，只能感悟。”</p>

秦亮察觉到谈话有点玄学了，便想直接问他，陆凝说垄上公能看到经脉、是不是真的？</p>

这时垄上公却接着解释道：“人一开始只在意感官，便是七情六欲，不管是满足食色，还是权势尊荣，皆是此类。”</p>

“那几乎人人都是这样。”秦亮随口道，暗忖自己大概也差不多。</p>

垄上公却摇头道：“若是如此，那世人应该还处于蛮荒之时，不会有道德，只信奉武力、强取抢夺所欲之物。”</p>

秦亮听到这里，倒觉得有点稀奇了。因为有些道者、所想象的乌托邦，反而认为，人回归自然本性，可实现小国寡民、鸡犬相闻的不争之世。这个道士竟然肯定了道德与规则。</p>

“请仙人畅所欲。”秦亮耐下心。</p>

垄上公道：“故今世已有许多人，已在感官与道德之间，然止于道德还不行。道德是人之道，靠因果证实、也是人之道；要窥天之道，只有冥思感悟才能抵达彼岸。天之道亦不能靠平素的感官，混沌便因获感官而死。”</p>

此人至少读过不少书，论里有庄子的思想。秦亮离开了座位，在厅中踱步着，一边“感悟”，一边走到垄上公面前，“那人为何要窥天之道？”</p>

垄上公没有嘲讽秦亮的论，反倒沉吟不已，好像在想为什么。</p>

“咦？”就在这时，垄上公看向跟前的秦亮，忽然两眼放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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