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自然想杀。</p>

杀了能绝后患。</p>

可怎么还拿她当个**，不杀大约是有亲情在，但若手起刀落地杀了，不就暴露出自己不是卫姝了吗？</p>

杀也不是在此时杀。</p>

阿磐一双手抖着，轻声叫道，“大人......”</p>

若是卫姝，就该发抖。</p>

真卫姝没有杀过人，真卫姝温柔，胆小，娴静，真卫姝简单得似一张白纸。</p>

没有握过刀杀过人的，就应该抖如筛糠。</p>

而如今除了抵死不认，她没有第二条道走。</p>

一双手抖着，一双眼睛水光流转，险些就要垂下泪来，“大人......舅母不认奴，奴心中不敢埋怨。但‘天地君亲’是兄长教导的，奴怎敢弑亲？”</p>

天地君亲师，是敬天法祖，是孝亲顺长，是忠君爱国，是尊师重教。</p>

她不提“师”，是因提了“师”，谢玄便要尊师重道，便要毕恭毕敬，便要向那老夫子妥协。</p>

然她提起了卫姝的两个兄长来。</p>

那两个兄长俱是为国战死的英雄，殿内的人总该记得卫姝的出身。</p>

——若不是因了卫氏兄弟为国捐躯，早在去岁冬天就已经要拜为彻侯了。</p>

崔老先生拍案而起，惊得阿磐一抖，手里的**“啪”得一下摔落下去，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啊！”</p>

真卫姝就该吓上一跳，就该吓掉手里的刀，就该把脸吓没了血色。</p>

那老先生疾厉色，似金刚怒目，狞视而来，“怎么，不敢？”</p>

一旁的人一笑，笑得意味不明，“先生，美人的手，怎能沾血。伯昭子胥，阶下老妇无事生非，拖下去料理了。”</p>

沈舅母大惊失色，一双眼睛四下去瞧，好去寻个能为自己做主的，“啊！啊！料......料理了是......是干什么......啊！”</p>

关伯昭嗤笑，“既拿了人头担保，自然是取你的人头！”</p>

沈舅母忽地极力大挣，企图挣开前来擒她的人，“放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崔......崔老先生救命！我......卫姝！我的好甥女！快快救救舅母啊！”</p>

这突然就改了口，先前打死不认的，忽地就改口认了，“王父！奴家错了！这是我甥女卫姝！是......是他！是崔老先生收买奴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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