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的身子猛然一僵，仿佛被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刺中了某个尘封的角落，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p>

萧衡却毫无所觉，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自顾自道：“你总静不下心来读书，像只雀儿般叽叽喳喳。也只有捧着糕点时才能得片刻清静。”</p>

所以，十七岁的萧衡一直觉得，乔念是喜欢吃糕点的。</p>

乔念缓缓抬起眼帘，双眸如深潭一般，蕴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沉沉地撞进了萧衡探究的目光里。</p>

萧衡终于察觉到了异样，脸上的柔和渐渐凝固，眉峰微蹙，眼底掠过一丝疑虑的暗影。“怎么？”</p>

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紧紧锁住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变化。</p>

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乔念这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p>

她垂眸，起身，将手中的糕点放回了桌上。</p>

背对着萧衡，声音轻轻的，像飘落的尘埃，却又清晰无比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我已经不喜欢吃了。”</p>

一句话，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萧衡心中一圈又一圈的落寞。</p>

他怔怔的看着那碟被放回的糕点，又抬眼看向乔念低垂的侧脸轮廓，一股巨大的茫然和无力感攫住了他。</p>

这感觉，太奇怪了。</p>

明明她最喜欢粘着他了。</p>

可为何此刻，他却觉得与她相隔了千里？</p>

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五年，甚至更久的日子。</p>

也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多。</p>

可他们之间，还有婚约维系，对吗？</p>

萧衡的喉头紧了紧，他想问她，他们的婚约还在吗？</p>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带着刀子，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口。</p>

乔念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方才转回身来看向萧衡。</p>

嘴角勾了勾，“我先帮你把淤血清了吧！”</p>

只要头颅中的瘀血散去，萧衡就会记起所有的事。</p>

就不用再做这些无谓的事，说这么多无谓的话了。</p>

萧衡缓缓颔首。</p>

被他丢失的那些记忆，或许会很痛苦，但，萧家需要他，靖国也需要他。</p>

他必须想起来！</p>

乔念将萧衡抚上了床，而后拿出了九曜玄芒，便开始朝着萧衡头颅上的穴位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