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已经备好饭菜。</p>

陈奶奶年纪大了，这一桌子的菜除了粒粒粿是她亲手做的，其余全都是保姆做好的。</p>

尽管初梨没什么食欲，但也懂在其他人家里做客不能吃的太少，她勉强吃完一碗米饭后放下筷子，陈奶奶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忍不住叫她多吃一点。</p>

撤了饭菜，家里的保姆就把放在冰箱里的新鲜蛋糕拿了出来。</p>

陈奶奶把蛋糕盒子里的蜡烛塞进一脸茫然的初梨掌心，“你帮忙把蜡烛插上吧。”</p>

初梨呐呐问：“今天是陈也生日吗？”</p>

“是啊，他难道没告诉你？”</p>

陈也只字未提。</p>

两辈子，初梨都不知道他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他这人一直就不喜欢在她面前提他的事情。</p>

初梨当他小妻子的那两年，羞涩的暗恋自己的丈夫，绞尽脑汁的想过怎么样才能让他也喜欢自己，并且还十分愚蠢在网络上搜索过追求人的技巧。</p>

奈何网上出的点子都不太靠谱，有一回她鬼迷心窍听了家里小保姆的话，大胆去陈也的办公室找他。</p>

陈也对她的突然到访没有表露半分不满，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松了松领带，支着脑袋问她过来有什么事吗？</p>

初梨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给他买个件衬衫，用的还是他的钱。</p>

太像讨好。</p>

她只是想寻个由头把精心挑选的衬衫送出去，于是她傻乎乎的问：“你生日是哪一天呀？”</p>

陈也反问：“你想陪我过生日吗？梨梨。”</p>

初梨微红着脸承认，“嗯呐。”</p>

陈也笑着说：“我不过生日，你不用在意。”</p>

是的，陈也从来不过生日，也就没有告诉她到底哪天才是他的生日。</p>

最后那件衬衫初梨还是送出去了。</p>

她悄悄洗干净混进陈也的衣柜里，陈也好像也没有发现多了这么一件衬衫，只是在穿上去的那天，无心提了嘴，“这件衣服我好像没有穿过。”</p>

初梨缩着腿坐在被子里，肩头圆润白皙，薄被勉强遮住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她头都不敢抬起来，一旦直视陈也的眼睛，她就心虚，她盯着纯白的棉被，撒谎说：“你穿过的。”</p>

陈也又笑了笑，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头顶，她臊的很。</p>

“是吗？”</p>

初梨深吸两口气，牙齿发酸，心脏激素往上飙，一撒谎就紧张，结巴着说：“是....是啊，你穿这件.....好看。”</p>

真的好看。</p>

腰窄肩宽，一双大长腿结实有力，身材匀称肌肉刚好。</p>

陈奶奶把切好的蛋糕递给初梨，她勉强收了神，舔了一口奶油，然后小声说：“他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p>

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一开始都不打算出门。</p>

陈奶奶很了解小孙子，看着狂妄洒脱的一个人，其实有点闷骚，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往外说。</p>

“陈也就这样，以后你会了解他。”陈奶奶也吃了两口蛋糕，便开始打听初梨的消息，“你今年多大啦？”</p>

“十六。”</p>

“和他一个学校吗？”</p>

“恩恩。”</p>

“一个班呀？”</p>

“不是的，我在一班，陈也在七班。”</p>

陈奶奶什么都明白了，“这臭小子成绩一定很差。”</p>

陈也连月考都没参加，不过他就算参加了考试也是倒数，他对学习不上心，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p>

傍晚刚停下来的雨，这会儿就哗哗的往下降。</p>

雨势不容乐观，雨水砸在屋檐上噼里啪啦作响，像有什么人要渡劫似的，雷电从黑夜中间辟出一个口子，电闪雷鸣。</p>

陈也洗完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柔软湿透了的头发盖着个干毛巾，他的下颚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边走边问：“在说什么？”</p>

“没说什么呀。”初梨怅怅然托着下巴看向屋外的暴雨，心里开始担忧她今晚要怎么回家。</p>

陈奶奶和初梨说了两句话就犯困，拍怕孙子的肩膀，说：“我先休息，你好好招待客人，不要欺负她。”</p>

陈也卖弄无辜，“只有她欺负我的份。”</p>

初梨气鼓鼓，“我才不理你。”</p>

理论都不想和他理论。</p>

她又扭过头发呆，看着丝毫没有颓势的大雨叹气，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钟了。</p>

初父昨晚去了隔壁市的三甲医院看腿，许美兰陪着他一起去医院，今晚他们两人都不在家，这会儿家里恐怕只剩初原一个人 。</p>

初梨蔫蔫窝在沙发上，用抱枕捂着肚子，脸白的近乎透明，陈也不客气把干毛巾丢给她，不拘小节坐在地摊上，对身后的女孩说：“帮我擦干净头发。”</p>

少年发质柔软，乌黑的发梢还渗着水珠，清透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后颈侵入他的衣内。</p>

余香未了。</p>

他的侧脸对着她，精致柔和。</p>

初梨拿着毛巾，轻轻替他绞干净发梢末端的水渍。</p>

她一天要说十几遍不理陈也，可每次都是自己率先打破誓言，先找他说话，她问：“我今晚要怎么回去啊？”</p>

陈也的后脑勺靠在她的膝盖上，舒舒服服闭着眼享受，屋檐外的雷雨声越来越大，暴雨来的仓促及时，他眼睛都未睁开，状似无意道：“今晚回不去。”</p>

初梨：“......”</p>

“雨太大了叫不到车，司机今晚也不在，只能委屈你先和我住一晚。”陈也冠冕堂皇的说。</p>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正直的君子。</p>

初梨软声道：“不行。我得回去。”</p>

陈也淡然闭着眼睛，似乎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他道：“那行，你走吧。”</p>

初梨：“？”</p>

陈也抿唇无声笑笑，抬起眼皮慢悠悠吐字：“腿长在你身上，你要走我还能拦着你？”</p>

初梨：“？？？”</p>

陈也回过头，眼看着小姑娘眼睛被他气红了一圈，不仅不愧疚，反而升起诡异扭曲的快意，他就喜欢看初梨眼睛红红的，委屈可怜的小模样。</p>

他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一把伞？”</p>

初梨被他气的肚子疼，捂着小腹，白着脸说：“你欺负我。”</p>

陈也耸肩，学她的语气说话，“没有呀。”</p>

初梨肚子疼的厉害，哭唧唧的，“我要喝热水，你给我倒。”</p>

小姑娘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软黏黏的窝在沙发也不肯挪窝。</p>

陈也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掐着她的手腕，“哪儿不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