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p>

眼睛肿，脸蛋儿肿，肚子肿，手也肿，哪哪都肿，就像是有人用打气筒，给她打了气。</p>

我看李奶枕在枕头上，双手叠着放在腹前，身上穿了好几层带花蓝布寿衣，领口直接顶着下巴。</p>

李奶整张脸是黑色的，眼睛闭着，嘴微微张开，嘴角有一些黄脓水。</p>

有臭味。</p>

老全是孝子，给用的是柳州匠人做的好棺材，不打棺材钉密封性都很好，刚刚盖着棺材还可以，现在一打开，顿时臭味很大，直往鼻子里钻。</p>

我甚至都怀疑，李奶寿衣底下是不是生活蛆了，这毕竟是夏天。</p>

“师弟，你看李奶的手。”</p>

“嗯，一打开我就看到了。”</p>

“手怎么了？”</p>

我强忍着臭味低头一看，李奶的手，五根手指，竟然全都是分开的。</p>

宋先生从兜里找出一根缝衣服用的大头针，在李奶嘴巴靠下的位置扎了个眼儿，顿时，顺着这个小眼儿往外流水。</p>

“小伙子，转过身去，别看。”</p>

我转过来，只听身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突然！就感觉到后背一沉，差点儿给我压趴下，我连忙用手扶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