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泪水洗干净的眼眸，显得格外清亮。</p>

宋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哭得如此伤心，真觉得心也被撕裂了。当年她一心喜欢顾德昭，不顾他有了正妻，嫁给他做了妾室。澜姐儿因为出身不如顾锦朝，从小没少受委屈。</p>

现在还要因此嫁给穆知翟！她怎么可能忍心！</p>

宋姨娘摸着顾澜的头发，轻轻地道：“母亲知道。”</p>

两人细细聊了许久，顾澜才擦干了眼泪向母亲告辞，她还要回去继续抄书。</p>

内室的门扇打开，顾澜才走出来。低垂着头的紫菱连忙跟上顾澜，脚步有些慌张。巧薇看着紫菱消失在门外，才跨进内室。</p>

她替宋姨娘解下头上的珠钗，轻柔地道：“姨娘，我们这扇新的榆木门扇虽然花纹精美，倒不如原来的水曲柳隔声。里头的人说话，外面能听得隐隐约约……”</p>

宋妙华取下珊瑚耳坠儿，说道：“现在也该把内鬼揪出来了……”</p>

上次她和顾澜在内室商议李夫人的事情，外面是有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的，她记得自己当时心情不好还斥责了她几句……宋妙华眼睛微眯：“那个叫绣渠的丫头，是从哪儿来的？”</p>

巧薇答道：“是随侍处选上来的，听说这丫头在随侍处的时候，和顾锦朝的小丫头雨竹交好，奴婢私下来打听过，当日有婆子看到她和雨竹一起往清桐院去了。”</p>

宋妙华笑了笑，轻轻地道：“私下打死，扔到乱坟岗去。对外说是放回家探亲，就再没回来了。”</p>

巧薇点头应诺，又想起刚才紫菱慌张的脚步，问宋妙华：“那个紫菱愚笨不堪，不会审时度势，实在不配伺候小姐……何况她今日在外面，还听到您与小姐说的话，要是也像绣渠似的可怎么办……”</p>

宋姨娘叹了口气：“她虽然愚笨，但对澜姐儿也是忠诚，我才留了她这么久。眼见是个不会处事的，当日她就守在厢房外面，竟然也不知道来告诉我一声……罢了，她今年也十六了，随便找个人配了吧。”</p>

巧薇笑着应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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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也是有些忐忑，她刚才在门外听到的话，实在不是她该听的。平日帮着小姐对付顾锦朝就够了，今日小姐竟然还说什么要夫人早点死之类的话，小姐也不知道会不会怪她……</p>

她心里有些担忧，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澜走的根本不是回翠渲院的路，而是往清桐院去。</p>

紫菱连忙问道：“小姐，咱们不是要回去抄书吗？”</p>

顾澜平静地道：“既然我是打着看长姐的旗号出来的，不去看看她岂不是可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