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走出门口，那老人笑眯眯地送了出来，说了一句：“欢迎你们下次再来，老规矩，打九折。”</p>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别说九折，五折我也不来了！</p>

走出白家饭店，一想起那份蛋炒饭里有个鬼，我就有点别扭，但看何雨晨的样子，却是淡然自若，浑然不当回事。</p>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我没话找话地跟她聊了起来。</p>

“你也是从小就经常能见到鬼吧？”</p>

“嗯，差不多，我从小有眼病，见鬼是常事，习惯了。”</p>

“那你身边的人，习惯么？”</p>

我本是无意中随口一问，何雨晨却停住了脚步，目光有异。</p>

她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这也正是我不想上大学的原因，因为，我不想走进人多的地方，更不想走近人心复杂的地方。”</p>

这聊天内容开始有点深度了，我又试探着问：“那你有过初恋么？”</p>

这句话问完我就后悔了，何雨晨看了我一眼说：“你忘了，我有一只眼睛是瞎的，谁能喜欢我？”</p>

此时已是深夜，月上中天，天气不冷不热，夜风不疾不徐，周围静谧无声，小小的胡同里，偶尔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阵蛐蛐的叫声。</p>

这场景和气氛都不错，但看着何雨晨那只不怎么转动的眼睛，我还是暗叹口气，心想这么好的妹子，偏偏是个残疾。</p>

“不过，也曾经有个人喜欢我，他和我从小青梅竹马，比我大三岁，我们总在一起玩，那时候……他总会特别的照顾我，还经常对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他愿意做我的眼睛，做一辈子。”</p>

她抬起头，仰望着星空，那只本应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里，便闪着亮晶晶的光。</p>

“那后来呢？”</p>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尽管我知道，她这样的开头方式，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