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挣扎了两下，除了两只爪子尖掀了掀，其余部位岿然不动。</p>

薛闲：“……”**！</p>

玄悯不再管他，专心燃起了香。</p>

在那香燃到末梢时，玄悯低声念了一句经文，便没再出声，这大约便是他所谓的“诵经”了，跟薛闲想象的差别极大。</p>

黄纸和香最终几乎同时燃尽，最后一点儿猩红的火星子倏然熄灭时，玄悯用手指敲了敲捆束了刘老太太三年多的石磨盘。</p>

就听接二连三数声“咔嚓”碎响，原本看起来厚重得坚无可摧的石磨盘居然应声裂成了数瓣。</p>

于此同时，刘老太太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身如释重负，这就上路了，多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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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时，薛闲眼睁睁看到石磨盘中有一抹虚影一闪而过，连带着石磨盘表面沾上的香灰和纸灰，彻底消失不见。</p>

不过，在石磨盘裂开、刘老太太消失的那一瞬间，房里突然响起了两声模糊的轻响，叮叮当当，好像车马或是某个物什上拴着的铃铛，穿过长长的街巷传来，细碎而渺远。</p>

接着，有东西从裂开的石磨盘中心滚落在桌上。</p>

叮铃——当啷——接连两声。</p>

薛闲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桌面滚过来，在他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时，就咕噜噜从他后脑勺上滚过去了：“什么玩意儿这是？！不长眼睛的东西，碎了它！”</p>

玄悯一伸手，那圆滚滚的东西刚巧滚过桌沿，落在他掌心。</p>

他拈在指尖看了看，淡淡道：“一枚羊眼大小的金珠。”</p>

薛闲一愣：“羊眼大小？金珠？”</p>

果然！他就说嘛，真龙之体化成的金珠，哪是随便一个术士就能炼化的！这术士不过是简单粗暴地把金主裹进了石磨盘里头而已。</p>

然而他真兴奋着呢，忽听见玄悯道：“嗯。既然不长眼，那便碎了吧。”</p>

“不！等等！”如果不是有镇纸压着，薛闲估计就要上天了，“你敢碎它我就碎了你！”</p>

玄悯淡淡道：“又长眼了？”</p>

薛闲瓮声瓮气：“长眼了。”</p>

玄悯：“不碎了？”</p>

薛闲：“不碎了，我的东西，谁敢碎！”</p>

“你的东西？”玄悯平静道：“如何证明？”</p>

薛闲趁机哄骗：“行，你把镇纸挪开，我证明给你看。”</p>

玄悯瞥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口述便可。”</p>

“……”</p>

薛闲想把肠子吐他脸上。</p>

然而这金珠着实重要，捏在这秃驴手里，多少让他有些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得不勉强老实一点。</p>

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麻木地道：“你把那金珠放在烛火前照一照，便可看见——”</p>

看见里头隐约有一条盘着的龙，不过龙头龙爪都蜷在长身之中，怕是看不大清楚。</p>

不过薛闲并没有这样说，他咬了咬舌尖，道：“便可看见里面有些弯曲的纹样，你见过别家金珠能透光么？”</p>

玄悯闻言，将金珠贴近烛火。</p>

果然，原本看起来和普通金子别无二样的圆珠变得有些通透，隐约可见里头有个窝盘着的细线。</p>

玄悯道：“蛇。”</p>

薛闲：“……”蛇你姥姥！</p>

他忍了又忍，铁青着脸哼道：“这回信了没，可以把你这破烂镇纸挪开了么？把我的珠子还我！”</p>

玄悯倒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他见这孽障有理有据，便抬手拿开了镇纸。</p>

薛闲撑坐起来，扶着桌面摇着脑袋适应“石山压顶”的晕眩感。他晃了晃纸皮脑袋，而后冲玄悯伸出了两只手，语气颇有些不客气：“我的珠子呢？快给我！”</p>

玄悯手指朝桌子中央指了指，道：“你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