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汪芷拿出酒壶和酒盅，斟了两杯酒，“我做人向来恩怨分明，你助我立下大功，但此次我无能为力，唯有用杯中酒表明歉意！”</p>

汪芷举了杯，但方应物久久没有应答，他先是迟疑的对酒杯端详片刻，又狐疑的看了看汪芷手里的酒杯。突然来敬酒，难道想送自己上路......再细细一想，自己在牢中“暴疾”挂掉似乎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p>

冷场片刻，汪芷冷哼一声，将两人各自面前的酒杯换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对方应物示意。</p>

方应物再次看了看汪芷手里的空酒杯，又盯着换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研究，这换酒杯的举动是不是也早在别人算计之中呢？</p>

冷不丁的，新换到方应物面前的这酒杯又被汪芷抄走了，同样被她一口饮尽，并亮出了杯底。</p>

方应物抬起头，见汪芷满脸都是浓浓的嘲讽，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得不加倍小心啊。”随即他也主动斟满，敬酒道：“多谢厂督盛情，请！”</p>

汪芷微微蹙眉，她没什么酒量，也不大喜欢饮酒，但还是再次饮尽了。头略有眩晕，不过还算清醒。</p>

方应物还是有几分尴尬，又起了话头道：“我这事真是死结？那总该有个说法，难不成要将我在天牢关一辈子么？还是拉出去斩首？”</p>

汪芷恶狠狠的答道：“杀你是不会的，按惯例大概会发配贬斥。蛮疆绝域，山高路远，唯有祝你一路走好，到了烟瘴之地后还能活着回来！”</p>

这......方应物仿佛看到了杨慎、王守仁等“后辈”在向他招手......那也实在太辛苦了。</p>

吓唬完方应物，汪芷又试探道：“你难道没有其余想法？难道受了这不明不白的冤枉，你心里就服气？”</p>

方应物叹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心里不服气又能怎样？”</p>

“我观你淡定如常，你肯定有主意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