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忽然想起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展现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柔声道：“你想怎样便怎样，我都依你。”</p>

汪芷看着方应物的微笑，听着方应物的话，忍不住倒退一步，仿佛受到了惊吓。“你...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p>

方应物继续保持微笑，低声问道：“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了？说实话，我能受得住。”</p>

汪芷惊愕片刻，忽然捧腹大笑。她一直笑到直不起腰来，趴在扶手上不停地抖动着肩膀，根本停不下来。</p>

方应物立刻明白，自己完完全全猜错了。耳红脸赤很羞恼的问道：“见外的话不说了，你这次回京，我看你性情大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么？”</p>

汪芷抬起头，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幽幽叹口气答道：“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p>

方应物没听懂，忍不住追问道：“你没读过多少书，就不要学别人打机锋，有话说话。”</p>

汪芷再次叹息道：“是你变了，变得如同鱼跃龙门一般，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挥洒自如，连我也要靠你帮助才逃过一劫。所以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低三下四的方应物了。</p>

而我只是个劫后余生的小卒子，在别人眼里是苟延残喘之人，好像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p>

方应物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不过连忙压了下去，打趣道：“看不出来，生性豪纵的汪太监竟然也会有心思如此细腻的时候。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你想得太多了，所产生的忧虑也实属多余。”</p>

“但是我在意！”汪芷认真答道。方应物嘀咕几句：“真是倔强，随便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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