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愚出奇的没有嘲讽他，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这副样子难得的有趣，和以前的我很像。我还在唐门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暗器机关，还有毒。我尤其喜欢机关，特别特别喜欢，能对着最基础的图纸连着看十几个时辰……特别痴迷，痴迷到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把那些我不该看的图纸偷了出来。”</p>

见赵卿言没有厌烦的表情，唐笑愚便继续说了下去：“师父一直说我是个天才，说能看出来我对这些冰凉的东西**炙热的感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只是……我感觉孤单，心里空空的，异常无助。但触摸到机关和暗器匣子，我就觉得特别开心，感觉我不再孤单。只是这样而已。可你知道，唐门等级森严，我终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师父再怎么看好我，也不可能让我看所有的图纸。所以，我就把那些图纸偷了出来，然后趁他们还没有发现就跑了。”</p>

唐笑愚眯起眼睛，打量着赵卿言：“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那种满足感，我突然想找个徒弟陪陪我，然后把我可以教的全都教给他，看见他和我曾经一样用痴迷珍重的目光看着手中的机关……你觉得我这种人能找得到徒弟吗？”</p>

赵卿言忍不住笑了，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p>

唐笑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耸耸肩：“随便吧，反正注定会失望。我找了这么多年，一个比你优秀的都没有。而你，偏偏性情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你的懦弱比你的坚强要更明显。一个空有才华，不具自保之力的人，终究是无法继承我衣钵的。”话中不无叹息。</p>

赵卿言撇嘴：“像你这样偏居一隅，安于现状的人，也配奢求那么多？”</p>

唐笑愚也不生气，悠然道：“问题我给了你很多啊，对你有点要求还过分吗？我给了你那么多一流的杀手，那可是我给我徒弟准备的。要不是你把他们拱手让人，现在鸩酒堂兴许就是你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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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言道：“只是你无力支撑，我替你另寻其主罢了。”</p>

唐笑愚挑眉道：“没有我的鸩酒堂，你这回注定要被傀儡宫弄的狼狈不堪。”</p>

赵卿言冷笑道：“我不转交鸩酒堂，你以后就得在罗长修手下唯唯诺诺、俯首称臣。”</p>

唐笑愚一噎，转而道：“没有我你早就死在蛊毒下了。”</p>

赵卿言道：“我老师是江湖公认的神医，师父传授的碧落内功可以压制万毒。我左右也失了双腿，有你无你有何区别？你当我割舍不掉？”</p>

唐笑愚败下阵来：“算你厉害。”</p>

赵卿言沉默了片刻，道：“至少像我这样的徒弟不会弑师。按你那样要求，只会死在自己弟子手中。”</p>

唐笑愚问道：“你不觉得那样的结局还不错？”</p>

赵卿言表示赞同：“是不错，那你慢慢等吧。”将打好的包袱拎在手中，起身准备离开。</p>

“哎，你说，我再尝试着培养培养你，能不能把你变成我想要的那种徒弟？”唐笑愚突然饶有兴趣的问道。</p>

赵卿言瞥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做那种无谓的事，不会有结果的。等着吧，或许过上几年两年你就能找到一个及其符合你要求的弟子了。”</p>

唐笑愚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p>

赵卿言淡淡道：“恐怕不是。”</p>

唐笑愚笑了：“我知道不是。虽然我倒是希望你能变成那样，可惜希望实在太过渺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