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p>

为什么不再躲了？</p>

皇后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p>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已经到了最后一段，赵卿言手指不知为何突然一颤，琴声骤然终止。</p>

赵卿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琴，才回过神来：“我忘词了。”</p>

赵萦显得有些不信：“真的？”</p>

赵卿言点点头，满脸无奈：“差一点我就可以少喝半碗粥了。咱俩打个商量，我留到……”目光本来随意的一扫，却猛的定格在了窗子上，然后连忙站起身。</p>

赵萦背对着窗子，而赵卿言又一直垂目抚琴，自然是注意不到皇后的身影。但赵卿言这么一抬头，刚好就看到了赵萦正后方的皇后。皇后见他看见了自己，自然不会再继续藏身，也就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p>

赵卿言如往常般微微欠身，行礼道：“娘娘安好。”</p>

赵萦意外的睁大了眼，起身跑过去抱住了皇后的胳膊，嫣然笑问：“母后什么时候来的？听见墨哥哥刚刚弹的曲子了吗？真的太好听了。”</p>

皇后看着女儿的笑脸，也是微微一笑：“嗯，听见了。若不是听到了如此美妙的曲子，又怎么沉迷其中不忍打搅呢？”</p>

赵卿言含笑道：“娘娘谬赞，卿言愧不敢当啊。”</p>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与往常并无分别的赵卿言，又低眸看向抱着自己不撒手的赵萦，轻声道：“萦儿，母后正好有事要和你七哥说，介不介意把你七哥借给我一段时间？”</p>

赵萦一愣，抬头看看皇后，又看看赵卿言，不解道：“您找墨哥哥有什么事吗？”</p>

不需皇后开口，赵卿言已是略显愧疚的开口：“侄儿及冠，本应进宫叩见诸位娘娘。前些时日身体疲乏，却是懒了，还请娘娘恕罪才是。”</p>

赵萦也不大明白这些礼节，但既然母后和堂兄都这么说了，也就有几分不情愿的点点头，小声道：“那好吧。一会儿如果墨哥哥还有时间的话，再过来找萦儿好不好？”</p>

赵卿言应道：“那是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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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臣请娘**安，娘娘万安。”赵卿言掀摆跪下，垂目行礼，然后笔直的跪着。</p>

皇后缓缓挥退左右宫女，在主座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开口让他起身。</p>

已是初冬季节，屋内也没有摆上火盆，地面更是冰凉沁骨。就算赵卿言双腿并无知觉，但若是跪久了，也肯定会感到寒冷难耐。赵卿言这么一个天子尚宠的小王爷，谁敢让他跪这么久？但皇后没让他起身，他就不动，直挺挺的跪着，垂眸望地，礼仪完美到无可挑剔。</p>

浅青的颜色令本就不算厚的衣衫显得更加单薄。而苍白的脸色，顺从的姿态，无疑是赵卿言在表明态度。皇后明白……他是在示弱称臣，做出让步。但皇后不清楚赵卿言代表谁的意思。他自己的，还是齐王府的？</p>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闷：“起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