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睁大的眼睛被烟熏得已经有了红色的血丝，而江无颜所注意的的，是失去了焦距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瞳孔。</p>

江无颜一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看不见了？”见他愣愣的没有反应，伸手捧住他的脸，靠近了几分，仔细看着他的眼睛。</p>

赵卿言不适应地挣了挣：“你松手吧，我没事。”</p>

江无颜轻轻松手，问道：“你身上带着药吗？还是在浩煵那里？”</p>

赵卿言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往嘴里倒了几粒药，空掉的瓷瓶从失去了力气的指间滑落，无声的落在泥泞的路面。他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虚张的手指，许久之后，缓缓伏在江无颜肩上，低声道：“我害怕。”</p>

江无颜反手抱住他的肩膀：“我知道。”</p>

“你知道？”声音有些不肯定的怀疑，手指却轻轻蜷起，揪住了江无颜的一片衣角，声音喃喃，“总之，谢谢你在我身边。”</p>

江无颜的眸子在阴影中露出深深的自责，却还是用安慰的声音保证：“只要你需要，我会陪着你。”</p>

赵卿言说不上是在哭在笑的吐出几个不成声调的字节，然后靠着江无颜的肩膀昏了过去。他本就心力憔悴，在烈火浓烟中护着木清菡走了出来，只是因为心里太痛才迟迟没有昏倒。此时，虽算不上放下了心，但他的苦苦支撑也让他到达了极限。</p>

齐王默默的看着这个明明如此柔弱，又偏偏要不断自己逼到极点的儿子，目光怜惜，却没有开口说什么。</p>

卓易也出奇的保持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些艰难的开口：“王爷，你陪卿言回去休息吧。现在火势已经小了，我再进去找找。”</p>

齐王抿抿唇，既说不出拒绝的话，更说不出阻拦的话，只能点点头：“那卓掌门当心一些，我将墨儿送回去就过来。”</p>

卓易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王爷陪着卿言吧，我也放心不下他。这里……就交给我吧。”</p>

江无颜抱着赵卿言站起身，向卓易微微欠身，然后向齐王道：“王爷，咱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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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又看了一眼火势消减，却仍旧烧得猛烈的木马侯府，点点头，疲惫的道：“走吧。”</p>

再次抬步，安静下来的环境再次变得嘈杂起来。</p>

“白公子！”</p>

“大少爷！”</p>

“您慢些啊！”</p>

齐王闻声看去，便看见衣冠不整的青年一面挥臂推开阻拦他的人，一面赤红着双眼看着面目全非的木马侯府，火光的照映也不能为他惨白脸颊添上几分血色。</p>

卓易微微一怔，有些不确定的出声唤道：“白世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