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我。”一个黑色衣袍的人颇为狼狈的从树丛后走出来，伸手将衣襟上的枯枝取下来，显得有些尴尬。</p>

白尧棠看着这个陌生的人，不禁皱眉：“阁下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谈话？”</p>

既然主人已经开口，温纨自然没有理由多管闲事，退后两步，撤到了白尧棠身后。他虽然没说话，却是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满身枯枝的来人，唇角重新带上了轻柔的笑意。</p>

赵柏翼分外尴尬的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措辞，然后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没有偷听，我只是刚好走到这里，然后摔了一跤，就被你们发现了。”</p>

白尧棠一点相信的意思都没有，手指往自己腰间摸去：“阁下这是在戏弄白某？”</p>

赵柏翼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连连摇头：“夫子夫子，您借学生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戏弄您啊！我就是过来找我七弟，然后摔了一跤。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一个字都没听到，我刚刚才过来！”</p>

白尧棠一怔，看着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手指从剑柄上移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世子？”</p>

赵柏翼干咳了一声，无奈的点点头：“是啊，是学生，我是赵柏翼。”</p>

“你……”白尧棠看着他这副模样，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树丛另一边宽阔的石子路，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p>

赵柏翼又不禁干咳起来，除了咳嗽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p>

白尧棠轻叹口气：“行了，你别咳嗽了，我信了。”</p>

赵柏翼不咳嗽了，又开始挠头发，低着头不敢去看白尧棠。</p>

温纨微微一笑：“叔父您们说话，我去看看二弟。”向赵柏翼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入远处的房间，掩好了门。</p>

白尧棠看着十年未见的学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往旁边的凉亭走去：“先过来吧，坐下说。”</p>

赵柏翼答应了一声，跟着白尧棠走过去，有些拘谨的坐下。</p>

片刻的沉默之后，还是白尧棠先开了口：“一切都还好吧？”</p>

赵柏翼微愣，然后点点头：“都很好，大哥已经有四个儿子了，我也娶妻生子，一切都好。”</p>

白尧棠抿唇：“晏丞对我大恩，七年之前我却没能去看看他的身后之事。我这个门生当得，也着实失败。”</p>

赵柏翼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丞相去时，丞相府前连车马都无法通过，好不容易才稳定住。夫子若是真的来了，说不准还进不去呢。”</p>

白尧棠似乎想要笑，却又不知为何被愁容吞噬了笑意，一时又陷入了默然。</p>

赵柏翼一怔，有些自责的问道：“是不是我又惹夫子不快了？”</p>

“怎么会呢？我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白尧棠伸手按住额头，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声音有些低沉，“只是有些笑不出来而已。”</p>

赵柏翼歉然道：“我就站在旁边，却什么都没能帮上。”</p>

白尧棠摇摇头：“这是木马侯府的劫数，木马侯代代擅于占卜，若是能逃，又怎么坐以待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