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出此言？”白尧棠倒是一愣，奇怪的看着他。</p>

白臻道：“就像温大哥说的，一个无权无势，身负血海深仇，甚至容貌尽毁的女子，有谁会娶？小王爷已经答应娶她，刚刚好。不然，子御现在不会娶她，父亲也不会让我娶她，还有谁……”越说越低落，最后声音也渐渐消失了。</p>

白尧棠失笑：“我不会让你娶？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娶她了？”</p>

白臻惊讶的抬起头，满脸的喜悦：“这么说爹是同意我娶她了？”</p>

白尧棠似笑非笑：“我是不会反对，但你能娶吗？”</p>

白臻一怔，脸上的笑容慢慢黯淡下去。是啊……就算父亲不反对，又怎么能不考虑温纶与木清菡的感受？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娶木清菡为妻。</p>

“你刚刚说世子答应娶她？”</p>

白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的，我问过他。”</p>

白尧棠低声道：“真是奇哉怪也。”</p>

白臻问道：“爹是在奇怪他为什么愿意娶清菡为妻？”</p>

白尧棠反问：“你不奇怪吗？”</p>

白臻摊手：“奇怪啊，而且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己说是因为侯爷对他有恩，他不想忘恩。这个理由虽然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不可信。”</p>

白尧棠简短的道：“原因。”</p>

白臻道：“且不论清菡如今的境遇地位，只是一个‘不吉利’，就该断了小王爷娶亲的心思。他本来就是因为父母之命才娶清菡，那对他而言，娶到的不过是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罢了。小王爷可是亲王，他娶的女子是要做墨王妃的。如此不详的女子，会连累他的声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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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棠问道：“所以呢？”</p>

白臻道：“如果没有一个他必须要娶清菡的理由，他不可能娶她的。”</p>

白尧棠笑了：“我就是在奇怪那个令他不得不娶的理由。”</p>

白臻陪着他笑了一会儿，心中绞痛，却笑不出来了。片刻后，他突然出声：“爹，我有个问题想问。”</p>

白尧棠道：“想问就问。”</p>

白臻深吸口气，沉声问道：“如果是爹，自己心爱的女子将嫁给一个不可能带给她幸福的人为妻，会作何选择？”</p>

白尧棠又怎会不明白儿子的心思？但听他如此直白的闻出来，却只能敷衍的回答：“我不是你，我不需要进行选择。”</p>

白臻声音微微放大：“那您就帮我做一个选择可以吗？”</p>

白尧棠淡笑反问：“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替你选择？”</p>

白臻怔住了，在听到那一句“有什么资格”的时候，彻底的怔住了。一个父亲，对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白臻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p>

白尧棠按桌起身，慢慢踱步到窗前，向外面看去：“你不是不知道如何去选择，是你不敢去选择。”</p>

白臻缓缓握拳，低声道：“我爱一个人却不能言说就已经很痛了，让我看着我深爱的人走向万劫不复，我又怎么做得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