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殊死一搏(第2/3页)

作品:《执棋天下

险,入体内力不知凶险,一招失算便是命丧于此。</p>

狠,纵是太玄经通天只能,入体内力亦是无法尽数卸去,轻则经络伤损手臂残废,重则内脏尽毁性命堪忧。</p>

杀手就是吃的拿命换命的这碗饭,生死早已抛去,以伤换命亦是家常便饭。但太玄经的举止,却让东堂一阵莫名的心寒。</p>

太玄经的武功较之东堂强过不止一二,纵是重伤未愈,想要脱身也绝不困难。烛曳堂正值与鸩酒堂对立之时,绝不可能主动与吴钩开战。太玄经作为吴钩如今最强的三人之一,杀了他就等于与吴钩结下死仇。如此关头,实为不智。这一点,东堂明白,太玄经更是应该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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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一战,吴钩之主与吴钩四君子之首二人双双战死,烛曳堂也因此损失了总堂副堂主与北堂堂主二人。双方之仇,势为狼虎,不死不休。但五年过去,双方依旧各为一方霸主。此时江湖色变,人人自危,吴钩不可能做出此时复仇的愚蠢决定。就算吴钩真要开战,也绝不会让太玄经一人孤身犯险。</p>

于情于理,东堂都猜不出太玄经宁愿战死在此也不愿暂退一步的原因。</p>

暴戾、疯狂、嗜血、不顾一切。</p>

东堂可以嗅到他身上不死不休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才是令他产生不安的原因。</p>

“哇——”太玄经单膝跪在地上,单手以唐刀撑地,左手握着蝉翼刀,体力耗尽,被自己武器割破的手掌渗出的鲜血一滴滴滴在地面,将泥土染红。而唐刀刀尖**的这块土地,又被刀上的寒气冻住,鲜血甚至来不及渗入泥土。</p>

最后的八名杀手各持武器将他隐隐围住,却因为忌惮他的身手不敢动手。</p>

太玄经蒙面的黑布早已不见,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被鲜血和汗水打湿的长发一缕缕贴在颊上,掩去了他脸上的几分苍白。黑色的眸子**冷傲,纵是这般境地也带着不屑与睥睨,似乎随时会被取去性命的人并不是他,而取人性命的才是他。</p>

染血的唇,汗湿的发丝,如此狂傲,狂得无视生死,傲得不屑一切。</p>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太玄经喃喃的念了几声,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到鲜血呛住他的喉咙,又化为剧烈的咳嗽方才停下。</p>

咳声止,再次抬手擦拭唇边的鲜血,太玄经仰着头向东堂笑问:“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吴钩吗?”</p>

东堂看着这个斗了十年,却第一次见到真容的对手,摇头:“不知道。”</p>

他尊敬他,因为他所承认的对手一直都值得尊敬。</p>

他不急着杀他,是因为他知道对方还有话说,也知道对方不怕一死,不屑拖延时间,更不会毫无意义地垂死挣扎。</p>

作为杀手,最为理解猎物临死前的挣扎是多么没有意义,不是吗?</p>

所以,他决定和他闲聊一会儿。</p>

太玄经将蝉翼刀收回袖中,抱着唐刀坐下,就靠在身后的树上——那棵被他怀中唐刀、袖中蝉翼刺得伤痕累累的老树。</p>

他看着东堂,笑了起来,笑容柔柔的,如同春风解冻一般,脸上的冷漠狂傲瞬间消弭于无形:“因为我师父很喜欢太白的《侠客行》,而我……很思念我师父。所以当吴钩站在我面前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时候,我同意了。”</p>

东堂摆摆手,示意众人将武器放下一些,然后颔首:“你说吧,我在听。”</p>

太玄经却是摇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了……就是突然想我师父了。”</p>

东堂看着他怀中的刀,突然问道:“你的刀叫什么?”</p>

“这个吗?”太玄经伸指轻抚带着凉意的刀身,眸中含笑,“负雪。”见东堂颜色微变,又轻声重复:“苍山负雪,这是负雪。”</p>

“苍山白首,是为负雪。太玄经白首又岂知不是因为负雪?六月灭门,鲜血蒙目,岂知何为‘血’,何为‘雪’?六月酷暑,心寒不弱寒冬。”太玄经自己喃喃自语了许久,仰头,透过树枝去看斑驳的月光,“我只愿师兄此生心若苍山,永不负雪。夏蝉无知,负雪语冰才是吾之所愿。”</p>

他将目光转回,看着东堂,笑:“临死之际,你可否能告诉我,我寻了整整十年的仇人,可有找错?”</p>

东堂默然,片刻后轻轻点头:“你没找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