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言笑笑：“你不用奇怪我为什么不杀你。原因有二，其一，我杀人从来不亲自动手。其二，我依旧愿意以心腹待你。”</p>

韩焉目光微动：“我不再是小王爷所认识的那个韩焉，小王爷大概也不是我一直看到的那个小王爷。所以……您真的敢再将我视为心腹？”</p>

“敢。”赵卿言回答的很果断，“我比较喜欢用聪明的利刃。作为一把刀，可以不忠诚，但不能不聪明。因为，聪明的利刃应该知道，它如果不听话，我完全有能力杀了它。”</p>

韩焉却是笑了：“小王爷需要我成为哪种的刀？”</p>

赵卿言的回答简单明了：“为我所用的刀。”</p>

韩焉眼中闪过一缕光，他动心了。经过慎重但并不漫长的思考，韩焉仰起头，神情认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

赵卿言颔首：“问。”</p>

“陈化衣，是小王爷的刀吗？”</p>

赵卿言轻笑：“他和你一样，是不到万非得以不会动用的刀。”</p>

韩焉斟酌着开口：“小王爷知道，我也背负着血海深仇，也有不能说出的往事。如果小王爷可以容许，那我可以付出与陈化衣同样的忠诚。”</p>

赵卿言眸色在微薄的月光映照下异常好看：“那你也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去窥探别人往事的人。只要你的隐瞒不达到背叛的程度，我不会追问。”</p>

韩焉按着肩膀忍痛起身，双膝跪下：“希望我能成为小王爷喜欢的那种刀。”</p>

赵卿言缓缓颔首，仰首看着空中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片刻后轻声道：“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啊。”</p>

韩焉随口道：“是啊，比往年要下得更大。”</p>

赵卿言微微弯眼：“等你去追逃掉的侍卫回来之后，这满地的脚印应该会被遮住吧？”</p>

韩焉瞳孔微缩：“小王爷是想？”</p>

赵卿言调转短刀，将它归还给韩焉：“去吧，追击未果，四个时辰之后徒劳而返。这把短刀，就是他们刺伤你的武器。”</p>

韩焉看了眼肩上的伤口，点点头：“我明白了。”反手抓着短刀，便要往肩膀上的伤口**。</p>

“等等，太早了。”赵卿言伸手抓住刀锋，“现在的伤口毕竟小，不影响行动。要刺，等你快要回来之前再刺。”</p>

韩焉手上的力气连忙减轻，看着他的手指迟疑道：“小王爷，你的手……”</p>

赵卿言松手，苍白的手指连一道细小的伤痕也没有出现。宽大的袖子落下，遮住了手掌，他看向城门的方向：“快去吧。”</p>

韩焉点头起身，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特意问道：“这满地的脚印，如果一会儿有人看到了怎么办？”</p>

赵卿言将大氅拉得紧了些：“我会在这里等一会儿再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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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开门。”木门轻扣三声，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p>

冉星尘翻身站起，伸手推开门：“江叔。”</p>

江无颜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长袍，头发也用发带束紧，全然没有平日的优雅潇洒。他走入房间，回身将房门掩住，才问道：“我今夜过来的事情，轻风宫没有旁人知道吧？”</p>

冉星尘摇摇头：“我今日一应安排照常，夜间等候江叔过来的事也没有告知任何人。”</p>

江无颜喃喃道了一声：“那就好。”</p>

冉星尘问道：“江叔此来究竟为了何事？为何要谨慎到这种地步？”</p>

江无颜示意他先坐下，待他坐下，才缓缓出声：“桐轩可否和你提起过二十四年前出自上一代木马侯之手的预言？”</p>

冉星尘微怔，摇头：“未曾听父亲提及。不过，木马侯府被屠之后，白宫主曾来过一趟。”</p>

“白尧棠？”江无颜微微皱眉，不算太过意外，“他亲自来的吗？”</p>

冉星尘颔首：“还有一个自称‘夏蝉’的青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