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时迁默默点头：“我知道。”</p>

赵卿言将食盒整理好，提在手中：“那改日再见。”</p>

冉时迁艰难起身：“恭送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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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煵，这是怎么回事？”赵卿言看着几名狱卒脸上的淤青，看向垂手而立的冉浩煵，“你动手了？”</p>

冉浩煵将方才的经过简单解释了一番，又补上一句：“我自作主张，还请少爷责罚。”</p>

“好大的胆子。”赵卿言迈步从冉浩煵身边走过，在几名狱卒面前停下脚步，“一千两银两，十几个人分了不够买酒钱……你们买的那是什么酒？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喝过这般贵的酒。”</p>

“这，这……”</p>

赵卿言笑笑：“刑部尚书，官至三品上，月俸也不过六十贯，加上例行赏赐，也只百贯。一千两，就是你们尚书大人半年大小嘉赏、俸禄相加之和。我可是半分没想到，只是见一个人，说几句话，你们便索要这般之多。”</p>

“这里可是天牢！”</p>

“天牢。”赵卿言一拂衣摆，蹲下身与说话的狱卒平视，“告诉我，几日前救走那些人的逆贼，给了你们多少银子？”</p>

狱卒变色：“你……你……胡言乱语！什么逆贼？救走了什么？”</p>

赵卿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展开给他看：“三天轮班两次，一夜一昼。八日前天牢遭劫，四名囚犯被劫走。而那夜当值的，就是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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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道：“可他们劫狱，与我们毫无干系！”</p>

赵卿言将纸扔到他怀中，站起身来：“毫无干系吗？刑部大牢守卫森严，百步一道铁门，落锁两道。而每一个关押囚犯的牢房，又另挂一道锁。若无人指引，莫说这重重铁锁能否穿过，怕是连自己要找的人都找不到吧？”</p>

“这……”</p>

赵卿言敛起眸子，微微一笑：“所以，这天下的事，没有用银子办不成的。比如，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入牢的方法，又花了一千两银子给你们，一试此法可否能行。可惜我那三百两银子是要不回来了……不过，你们身上的那一千两，还要拜托欧阳大人帮忙索要了。”</p>

听到他最后一句，不止是一众狱卒大惊失色，就连站在一边的冉浩煵也是微微一愣。</p>

“小王爷给他们的那是官银，没有枢密院的官印加盖，只是废纸一张。”不足十步之外的一闪牢门推开，欧阳修含笑走入，躬身作揖：“微臣欧阳修见过墨王，王爷安好。”</p>

赵卿言着实一怔，连忙还礼：“欧阳大人客气，‘王爷’这种称呼可是吓我一跳。我今日来此是为办案，应是连‘小王爷’的身份都算不上的，哪里当得欧阳大人这般大礼？”</p>

欧阳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王爷是枢密副使，官阶本也较我为高，为何当不起？”</p>

赵卿言有些无奈：“大人知我，素来是以大人为师为长。您这般大礼，岂不是折煞了我？这样，可教我今后如何请大人吃酒，讨教诗文？”</p>

欧阳修道：“私下自然是不会与小王爷客气的，可公事之上，我可万万不敢失礼。”</p>

赵卿言也不强求，顺着他的意思进入了“公事”的讨论：“皇叔下令枢密院与刑部共同查查此事，尽快将劫狱之人抓捕归案。既然他们是欧阳大人的下属，那就交给刑部处置，枢密院就不多加过问了。”</p>

欧阳修颔首：“当然，我会尽快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p>

赵卿言向冉浩煵微微点头，抬臂对欧阳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太过阴冷，还是换一个地方吧。”</p>

欧阳修侧身：“小王爷请。”</p>

赵卿言迈步从一众狱卒身边走过，与欧阳修并肩行出一段距离，才道：“此事，我与十三叔不便过多插手，只能拜托大人辛苦一些了。”</p>

欧阳修道：“就算辛苦，也有了个辛苦的方向。多亏了小王爷，才免了毫无头绪的一阵焦头烂额。”</p>

“大人何必恭维我？我又不爱听。”赵卿言轻轻笑出声来，神情有些疲惫，“说到底，也只是我不必顾及太多为臣的礼节，才能胡乱闹上一场，解决得快些罢了。”</p>

欧阳修失笑：“小王爷，太过谦虚了也不是好事。我并未恭维，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年轻人，总是能想到一些独特的法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