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诡道：“江镇主行事磊落，少以暗器伤人。唯有收放自如，才不会刀刀空耗力气。杀手习惯，让江镇主见笑。”</p>

江无颜笑了笑：“常有人说我‘恃才傲物’，连云殿主都是知道的。我用力轻，大抵是因为我觉得一击夺不了命，倒也无伤大雅。”</p>

云恺笑了笑，无奈摇头。</p>

青衣公子扬唇：“我还当你是不愿意杀人呢。”</p>

江无颜轻轻挑眉：“若是非杀不可，自然不必手下留情。若是饶其一命也无妨，何必要沾得一身血腥气？”</p>

青衣公子看着手中三柄飞刀，片刻后放在一边：“江镇主可有过非杀不可的人？”</p>

江无颜微怔，只道：“大概只是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的无名小卒而已。”</p>

青衣公子看了他一会儿，在江无颜忍不住皱眉时移开目光：“你们在不肯滥杀这一点上始终如一。”</p>

江无颜唇角勾出一道讥诮的弧线：“我与公子一样，都是习惯于借刀杀人的人。”</p>

青衣公子有意无意的扫过宫诡几人，然后轻笑：“但是江镇主比我更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刀。”</p>

江无颜笑笑：“我用的刀，都是无主的刀。兵刃无情，方可锋利。而无情的刀，要善用，而不是妄图掌握。不让宝刀舔血，抓在手里当装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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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公子反问：“若那把刀有一日想要喝你的血呢？”</p>

“能伤我的刀，为何要甘心为我所驱使？”江无颜回答得异常迅速、果断，“若是我连一把刀都用不好，那我被其所伤也是自己无能。”</p>

青衣公子笑问：“是吗？”</p>

江无颜与他对视，不知是否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所谓忠心，便是有情。若因有情而遮掩了锋芒，何等可惜？”</p>

青衣公子将飞刀在掌心攥紧，将三柄坚铁所制的飞刀捏成一团废铁：“倒也是。毕竟刀是死物，未必每一把磨出来都会称心如意。不喜欢，换一把也就是了。”将废铁往地上一丢，目光落在哑巴身上，摆手让他过来。</p>

看似随手一丢的铁团，砸在桌子上又弹开，在地上一路滚到宫诡脚下。宫诡低头看向铁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默默跪下，将铁团拿在手里，注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p>

哑巴走到青衣公子面前，茫然的一次次回头看向师父，得不到回应之后求助般的看向青衣公子。</p>

青衣公子也看向宫诡，余光注意到哑巴的神情，饶有兴趣的问他：“你知道成了废铁的飞刀会怎么样吗？”</p>

哑巴摇摇头。</p>

“你回去问问你师父，他也许知道。”青衣公子向宫诡的方向随意挑了下下巴，因为浅痕的微微变色而忍不住笑了起来。</p>

宫诡将铁团收入袖中，站起身来：“公子容我思索一下，晚些再给出答复。”</p>

青衣公子耸耸肩，并不介意：“你慢慢思索，我不急。”自袖中摸出一个暗器囊，丢到哑巴手里：“上次你的暗器用掉了大半来不及回收，我看你现在还没有补齐，就拿这个用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