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言轻轻垂眸，看着茶水的微波：“我发现有一个不眠不休守着我、怕我睡不安稳便宁愿在寒冬中站了整夜的人，他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眼中也装满了死气。为了他，无论如何我也要撑下去。”</p>

萧止语眼中闪过极短的一丝叹息：“其实，没有什么撑不住的事情，只怕没有愿意支撑下去的心。”</p>

“老师说得是。”赵卿言短暂沉默，认真看他，“老师救我。”</p>

老师救我。</p>

有那么一瞬间，萧止语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你想活，我自然会救。”</p>

赵卿言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朱颜改……”</p>

萧止语打断：“这个除了唐笑愚，没有人能缓解。去不去见他，你自己斟酌吧。”</p>

赵卿言呼吸停止了一瞬，用力闭目，然后点头：“是，我明白了。”</p>

萧止语知道此时不应说太多，便不再多言：“我此次过来带了些医书与佛经，你若近来无事，便时常过来，把它们抄录一份吧。”</p>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div>

赵卿言怔了一下，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摞书，见老师点头，便起身去取书。</p>

“都取来吧，你先随意选一本看看，待身体好些，再动笔不迟。”萧止语将桌上的茶具拿去一旁，只留了一盏茶给怯寒的弟子。</p>

十一二本不算厚的书册，赵卿言将它们抱在怀里，走到桌前轻轻放下，已有几分气喘。待老师示意自己坐下，他才道了声谢，在方才的位置坐下，将书依次拿起来看了眼记在封面的名称，最后挑了一本佛经。</p>

萧止语见他越过了医书，反而选了一本佛经，不禁有些诧异，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起身去取了一只香炉燃起香，摆在了赵卿言面前。</p>

说实话，萧止语烧的这个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香料”，或许说是树皮要更为贴切一些。这些用几十种草药磨成粉末的“香料”乍一闻有些呛人，习惯了苦涩之中带着几分难忍的腥臭。</p>

如此气味，虽不至令人作呕，但对赵卿言这般常年用着名贵香料的人，无异于一种酷刑。</p>

但是很显然，这种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烧，赵卿言只是短暂的屏息，在不得不呼吸之后认命的接受着这种味道，低下目光尽可能的将注意放在佛经中。</p>

“比起你的那些香料，这个味道闻起来如何？”</p>

不知不觉间，一本佛经已经看完，香炉也不再冒出烟来，那种令人难以称赞的味道也轻了些许。</p>

赵卿言将目光从那镂金的香炉上移开，用很诚恳的态度如实回答：“朴实无华。”</p>

萧止语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不会觉得我这香料糟蹋了你的香炉吧？”</p>

“不敢不敢。”赵卿言倒是当真不心疼这香炉，“金玉之物，徒有其表，还是老师这香料……”</p>

萧止语笑着反问：“败絮其中？”</p>

赵卿言轻咳一声：“弟子绝无此意。”</p>

萧止语从旁边拿了一张纸铺在他面前：“写。”</p>

赵卿言一愣：“什么？”</p>

萧止语道：“把香料中用的药材写出来，顺便写写用量。”</p>

赵卿言这次是真愣了，足足半晌才找回声音：“有两味或是三味药材用量太少，味道并不真切，弟子分辨不出。”</p>

萧止语问道：“你分辨出了几味？”</p>

“二十三。”赵卿言想了一下，“或许是二十四。老师许是觉得这香料味道太过刺鼻，特意加了些花汁调节味道。算上梅花，应该是二十四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