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上，夸剑如夸人。越是好的剑，越是名声远扬，越是容易引来夺剑的人。能守住一把绝顶兵器的人，便不会是无名之人。</p>

冉浩煵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见过他。”</p>

赵卿言与江无颜对视一眼，皆是一愣。冉浩煵所说的“见过”，自然不会是指两月前的那一次。而在此之前……也断无相遇之理。但冉浩煵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代表他绝对肯定。</p>

二人愣过之后，便等他继续说。</p>

冉浩煵短暂的思索之后回答：“在侯府那时见他几次就觉得有些隐隐的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一直没有说过。刚才……归舟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我一定见过，不止一次。”</p>

赵卿言没有留意到温纨的神情，闻言询问的看向江无颜，见他摇头，才向冉浩煵问道：“想不起来吗？”</p>

“我……”冉浩煵露出了迟疑的神情，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残羽门的人？”</p>

“残羽？”赵卿言与江无颜一起惊问出声。江无颜虽然有了几分准备，却没有想到冉浩煵如此轻易的想起了一个神情容貌甚至是声音体型都不复曾经的人。只是他的惊讶，很浅，而且此时此地不会显得突兀。</p>

冉浩煵强调了一遍：“我不确定。”</p>

赵卿言喝了几口热茶，慢慢问道：“会不会是唐门的人？”</p>

冉浩煵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p>

赵卿言将茶盏递给他，示意自己不喝了：“残羽灭门之后所有人便在江湖上一夜除名，夏大哥虽然留在枯木谷，可连我都从未在老师那里见到过夏蝉，你自然也是。如果你是在十年前见过残羽门的人，那你在轻风宫中可以见到的非正道之人不仅是残羽门，还有可能是唐门。”</p>

冉浩煵皱眉想了一会儿，如实道：“我记不清了。”</p>

“可能只是比较像哪个人吧。”赵卿言垂眸，言语间有几分漫不经心，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要是友非敌，他是何身份都无关紧要。”</p>

江无颜随口笑问：“你便这么相信他是友非敌？”</p>

赵卿言笑了笑，手指勾起玉佩翻动了一下：“其实无所谓信与不信，坚信的人也许不忍告知真相，不信的人反而利用起来无所顾忌。”</p>

江无颜道：“其实他还是可信的，至少不会刻意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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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家人，大学士也有。”</p>

很轻，很温柔，很云淡风轻的声音。看得出，他有些倦，却依旧将一切看得清楚。</p>

江无颜缓缓捧起茶盏喝了一口，尝不出滋味的茶咽下之后，他问：“为了亲人选择背叛，你会选择原谅吗？”</p>

赵卿言抬起头，却是看向远处的雪，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我没有怨恨的理由，更没有原谅的资格。他们只是为了故人所托，我如何忍心他们因我再受丧亲之痛？”</p>

江无颜道：“我越来越看不清你心中的善与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