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颜一字一顿：“你还有弟弟，还有妹妹。”</p>

温纨忽然失笑：“我从拜入师门的那一日开始，便是为替罪而存在的。我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等到今日替那个‘孩子’**。我咬死了一切，白叔父也好、子御也好，他们才能带着故人的期许活下去。”</p>

他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我，死不足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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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茶盏自指尖跌落，白尧棠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儿子，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你说什么？”</p>

白臻几乎跌跪在地，眼泪一下夺眶：“韩大人前来报信，说温大哥将世子妃劫走，留信挑衅朝廷，大内已经派人去抓了！”</p>

“他想干什么！”白尧棠脸色自白转红，又转青，霍然起身向外走去，“我这就去见王爷！”</p>

白臻声音都带着颤抖：“今日除夕，王爷世子都入宫了。儿子问过府中仆役，连王妃都不在府中……”他见父亲猛地僵住，无措的跪行几步，仰头祈求得到父亲的回答：“温大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温大哥一定有苦衷对不对！”</p>

白尧棠死死攥拳，有一个瞬间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有什么苦衷？他是想寻死。”</p>

“什…什么？”</p>

白尧棠退了几步，缓缓在原本的位置坐下，脸色一片灰败：“原也是怨我，我本该猜到以他性情怎么肯如此简单。原也是怪我，就这么由着他去了……”</p>

他千算万算，偏未算入事事与他商量的人闷不做声便做绝了一切。偏偏这一切，在只听闻分毫之时，便戛的懂了。</p>

温纨将自己送上了一条死路，偏偏是一条，不能更完美的捷径——一切的一切，都足够完美，除了他自己的性命。</p>

他确实未能算准，还放不下师仇的人，竟转眼将身后事抛了个干干净净。他真的猜不到，不起微波的水面之下竟藏了那样一颗机关算尽不肯休的心。他真的不敢想，那个笑意吟吟、万事一人扛的人，是何时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p>

“白臻。”</p>

花了极久的时间，白尧棠才缓缓出声，看着儿子满面泪痕，心意愈坚：“与他相关的一切，你要咬紧了牙，对谁只字不能提——无论他是哪一重身份。记住了吗？”</p>

见儿子一脸愕然，他加重了咬字，几乎是咆哮：“记住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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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子记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