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辛苦......”最后李惟岳缓缓说道，果然没再追究此事。</p>

张孝忠娶得是李宝臣妻子的妹妹，故而李惟岳唤他为姨夫。</p>

二旬后，朝廷派遣来问疾的使者，门下省给事中班宏，昂然步入成德军军府。</p>

中堂两边的廊下柱间，密密麻麻坐满了军镇的僚佐、营将，李惟岳没穿孝服，身后布满画屏，将前厅和后厅完全隔开，家奴王他奴坐在其后席位上，时不时对着李惟岳窃窃私语，遥控指挥。</p>

“奉天子诏令，前来问司空病恙，可否入后堂探视？”班宏坐定行礼。</p>

“万岁！”成德所有僚佐、军将哗哗地拜倒回礼。</p>

“家君病中，不喜见人。”王他奴一番低语后，前面的李惟岳便照着对方的指示解释道。</p>

班宏内心冷笑下，便高声说：“这个无妨，请于墙壁上凿一孔，由宏窥视即可，司空病情乃陛下牵挂万千之事，如此行见不到司空，便无法返京复命。”</p>

这下，整个中堂满是骚动不宁的交谈。</p>

席位上坐着的李惟岳耸耸眉毛，咕噜咽下口吐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班宏。</p>

见李惟岳逡巡不安，又得张孝忠事前的密报，班宏心如明镜，厉声责问：“成德行军司马李惟岳，胆敢匿丧乎？”</p>

此话如惊雷般，这下不少还被欺瞒在鼓中的成德军将，无不骇然，难道司空已经薨去，而李惟岳却对上都天使隐瞒不报？</p>

李惟岳脸色苍白，急忙呼喊没有，家君在榻上好好的。</p>

“那便让宏一见！”班宏声色俱厉，身躯半起，追诘不休。</p>

成德军府孔目官胡震、郑诜匆匆端着大盘小箧走出来，跪在班宏的面前，在议论纷纷中低声央求：“请大夫方圆周全，留旌节于镇中，以安军心。”</p>

班宏揭开盘子上的绸布，内里倚叠的全是金银珠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