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像你这么强大的人，真的心甘情愿为蛇神彝效力？”极乐净土，一片幽深丛林，彩云和慕渊并肩走着。兴许是不太适应此时的静默，又或者心中存在其他忧虑，向来沉默寡言的彩云主动向慕渊发问了。</p>

慕渊含笑道：“我的强大，只体现在亚兰界这等下位大世界，在真正的强者战场里，我什么也不是。”顿了顿，略显疑惑，问：“你很关心这个问题？”</p>

彩云低眉敛目，神色显得低郁，轻声道：“你应该知道，蛇神彝若得到我，便会毫不犹豫将我炼化。那时候，我就成为纯粹的本源力量，不再拥有半点自我意识。也就是说，你将我交给他，那么我一定会死。”</p>

慕渊轻轻点头，道：“这一点，我完全清楚。你的追求无非就是绝对强大的持有者，自身意识存在与否又有什么所谓？一如最初之时你选择了我，尔后又选择了吴潇。因为在你看来，我们两个有资格持有你，将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可是，你之前的选择，也不过是受眼界的限制，并不知道更上位的大世界，还有不可想象的至强者。而蛇神彝，在整个强者梯队，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若你服从于他，对你而言，反而是最好的归宿。”</p>

彩云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神色之中有了一分惶恐——原来，我一直以来最信任的慕渊，至始至终都将我视作死物，没有血液，没有情感，亦没有心的工具吗？</p>

“如果……现在我说拒绝呢？”彩云狠狠一咬牙，双目变得妖异如血，带着一丝戾气，似随时都会对慕渊出手。</p>

慕渊沉默，就安静地盯着彩云，漆黑的瞳仁中微微荡漾着一抹奇特涟漪。半晌后，慕渊张手，手心中有一道玄奇回路，是灵子构成，波动很轻微，在彩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轻按在她的头上。</p>

这一会，彩云的神色猛然一滞，妖异瘆人的双瞳渐渐平静下来，整个精致面颊变得尤为恬静可人，嘴角弯起细微弧度，露出一抹悦目愉心的笑颜：“慕渊，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刻意寻我，也知道你为何会与冥神以及红龙神交涉了。”</p>

“很多事情，只是看起来无法做到，并未亲身尝试就不能拍案定论。如果……”慕渊说着，话音越来越低，“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p>

***</p>

光明大陆，伊耆绝天与逆光羽的战斗仍在持续。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哪怕有弑神领域加以禁锢，短时间内也难以分出生成败生死。从战斗开始，到冥神下定决心执行归零计划，尔后又是绵长的持久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有余。</p>

“不太对，整个光明大陆已经处于琉璃态，是物质与能量转化的临界点。到了这时，就算是上古神灵也应该汲取了足够的能量，至少可以重塑复活轮盘了。”逆光羽心里越加忧虑，感觉上，冥神似乎已经有了警觉，整个计划进行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p>

伊耆绝天同样察觉了这一点，沉声：“不仅是光明大陆，整个光明界都已经遭受波及，空间内的游离态能量已经到了整个大世界的承受上限。所以，现在整个光明界都处于一种朦胧的琉璃或晶体态。至于这个大世界的生灵，懂得魔幻力量的或许能够存活下来，而那些平民以及动物，在没有外力保护的情况下，都该湮灭。</p>

以如此状态持续下去，光明界不久后便会崩溃。这一点，双神应该就心知肚明。现在他们静默不动，就似乎是在观察我们一般。在确定我们本身不对他们构成致命威胁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进行复活计划的最后一环。”</p>

说到这里，伊耆绝天忽然停手，转头看向远处冥神的禁忌神像，冷声：“你果然是知道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