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君陶的道德金光消失的那天, 亭晚就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他早些天就已经和颜君陶通过了一次即见茶，有了心理准备，以及足够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与老板娘告别。</p>

老板娘还是那样美丽, 巴掌大的小脸一半明媚, 一半大方, 看谁都是素颜朝天，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只有半张脸是好着的。</p>

亭晚的光脑袋挺显眼, 一出现在店门口就被注意到了。</p>

老板娘上前, 巧笑盼兮, 就像一个知心老友, 招呼着亭晚去里面坐，她酿的百年好酒今天刚刚从树下起出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可真会赶时候。”</p>

“我、我已经要出家了。”</p>

“那不是还没出吗？快，趁着还能吃还能喝的时候，好好享受最后一把。以后见面, 我是不是就该叫你大师了？”</p>

“你喜欢什么, 就叫什么, 你叫我什么, 我都开心。”亭晚红了脸。</p>

哪怕有上一世的一些相处记忆, 但从本质上来说, 这一世的亭晚就还是个青涩的青年。他贪婪的看着老板**容颜,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一别, 此去经年，他大概再不会轻易出现来给她添麻烦了。</p>

老板娘也似有所感，却没有把再见真的说出口，只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欢笑着，好像永远学不会难过。</p>

“你……还是只喜欢那个人吗？”</p>

“从小我娘就说我倔，我以前还不服气，非要和我娘理论我才不是那种牛脾气，后来想想我可不就是倔嘛。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看见棺材也不会落泪。”</p>

他们同时开口，表达了同样的一个意思。</p>

她心里有个人，谁也没有办法跨越。</p>

老板**眼睛潋滟，唇色与眼尾一眼殷红，她说：“嗯，我爱他，一直都爱，会永远的爱下去。”</p>

亭晚垂着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哭他真的要放手了，笑他原来还会被这样深爱。到最后，他也只是低头看着那碗酒，酒色清澈，香气扑鼻，这还是他教她酿的。他当初骗她说这酒叫美人，一直没来及告诉她酒其实叫相思。如今仔细想想，也差不多啊，自古美人和相思都是带着毒的。</p>

“我，我……”</p>

“接你的巨鲸来了，你该走了，把酒带上吧，但只许你一个人喝。”</p>

离开醉生梦死的时候，老板娘没有出来送，亭晚也没有回头。只是越身上了早已经等在门外的巨鲸少年的身，听见店里的伙计迎来送往的喊：“最新的相思酒，不醉不要钱。”</p>

……</p>

亭晚搭乘巨鲸少年，准时和颜君陶在极瑶天汇合了。彼时，酒已经喝完了，亭晚也恢复的差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