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苦笑道：“一包松子糖，收买你高看了我这么多年吗？”</p>

韩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眼角笑纹便悄悄消去，面孔分明是青年，眼神却忽然沧桑起来。</p>

韩渊：“其实我也不怕师兄们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是愧疚我背不动，小师兄，日日夜夜啊，太折磨人了，我只能把它化成戾气和仇恨。”</p>

程潜：“你知道我们都不会怪你。”</p>

韩渊：“假装不知道，其实知道。”</p>

越是知道，愧疚就越是深邃。</p>

没有人怪他，他反而会越发地怪自己。</p>

韩渊：“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不过不算晚，还能让我看看扶摇山。”</p>

两人两厢无言，沉默良久。</p>

程潜忽然抬起一只手，那矮墙上坐着的韩渊见了，便会意地微微一弯腰，在他手心拍了一下。</p>

一声脆响，所有的背叛与纠缠，几番兵戎相见，一时间全都灰飞烟灭了。</p>

程潜：“行了，你做师兄的随口吓唬人，就不去找小师妹道个歉？”</p>

“明天吧，”韩渊有些局促地说道，“今天天色太晚了，那么大个姑娘了，半夜三更的，不大好去找她……唉，不是看着她长大，真习惯不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