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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山。”一名内穿绵衣，外罩铁甲的中年军官突然说道。</p>

“没见过是怎地？这么冷的天，凤凰都得冻成脱毛鸡。”同僚吐出团团白雾，随口说道。</p>

歧山已经在望，绵延的山峰仿佛挺立在昏暗的天际，明明看着就在不远处，真走起来，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p>

“哎，你说女真人是不是真不怕冷？我怎么看着好多女真兵没穿多厚，一个个还精神得很。”</p>

“人家在北方苦寒之地生息，哪能跟我等比？”</p>

“哎哟，不行，我这刀都握不住了！真他**冷！”</p>

军官们正闲话着，一阵蹄声轰鸣，却是踏白前军离了大队，前往侦察。其实这有什么好侦察的，西军此刻怕是全缩在城池关隘里牙齿打架呢。</p>

那百余骑踏白马军离了大队，往北奔至歧山之前。但见山势说不得险峻，却胜在复杂，大军即将路过这条道，就穿梭于两塬之间。所谓的塬，即是指几面陡峭，顶部平坦的巨型高台。但这里的塬，和陕北不同。陕北的塬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包，在这里的塬却笼罩在草木之中。光是一处塬，就可藏数千军！</p>

一名女真骑将勒住缰绳，仔细打量地形。这两塬之间，阔百步，倒是可以让大军从容通过。</p>

“走，进去看。”女真骑将一提缰绳，战马奋蹄而北。</p>

进入两塬相夹的地带，踏白骑士们发现，这里头比入口更开阔，而且两塬的高度，也从这里开始呈递减之状。一双双机警的眼睛，扫视着两塬，一切都平常无奇，连声鸟叫都没有。骑士们没有停下，平缓地通过了两塬相夹的地带。这就说明，他们没有发现什么警情，否则，作为全军先锋，他们会立刻向后头的主力示警。</p>

大军终于缓缓地步入了两塬之间。士兵们仍旧耷拉着头，缩着脖子，怀抱着兵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他们甚至懒得抬头去张望顶上的景致，因为那样会让脖子露出来，冻得难受。</p>

“这地方不太对头，统制官人，得让部队快速通过。”先前那叫着冷得握不住刀的军官突然说道。</p>

“尽扯，你还怕脑袋上掉块石头下来？”统制官打趣道。</p>

“小心总是好，这里头颇为开阔，不必把部队拉得这么长。”军官坚持道。</p>

“罢，去跟后头的女真人说，让他们撵上来，快速通过。”统制官抬头打量了地形之后，也认为谨慎为妙。</p>

军令飞传，士兵们提起了速度，小跑着向前奔进。深谷中，一时脚步声大作，却仍没惊起一支寒鸟来。</p>

突然！一阵尖锐而嘹亮的号角急促地响起！</p>

奔行的士兵们机警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纷纷询问着怎么回事！谁在吹号！是不是女真人的号角声？</p>

“不对！往后退！”那统制官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金军的号角声他没少听，绝不是这个调！</p>

迟了！利箭破空的呼啸声，如狂风一般袭来！他们的头顶上，一道箭矢形成的大网正疾速落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