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谢陛下夸奖。”徐卫还真不知道舍此之外，能怎么回答他。</p>

赵谌笑道：“朕初登位时，就听闻贤卿‘紫金之虎’的浑名。当时朕还想，能得此威名者，必然虎背熊腰，满面虬髯，身长八尺，铁塔一般！”</p>

徐卫执板一礼：“倒叫陛下失望了。”</p>

“不不不，甚好！甚好！朕只是没想到，贤卿如此……卿今年有几？”赵谌兴致勃勃，好像对徐卫的一切都很感兴趣。</p>

“臣今年三十有四。”徐卫答道。</p>

“好！正当壮年！”赵谌一击御案道。徐卫真晕了，不是，你到底在高兴什么？</p>

“贤卿总西师之雄，在关中连挫金军锐气。此番更是一举光复全陕，以至于金人与我朝议和之前，必先提出督促西军勒兵。女真畏卿如虎，此言非虚也！”赵谌毫不吝惜溢美之辞。</p>

徐卫谦虚地表示道：“金人所畏者，非臣，乃畏陛下之锐气，朝廷之朝气。”</p>

赵谌眼睛一亮，追问道：“卿此言从何说起？”</p>

“金人崛起，不过数十年光阴，然其残暴愚昧之本性今已暴露无遗。内弊丛生，争斗不息，数十载之国家，已现迟暮之气。而陛下锐意进取，便国家朝廷面目一新，朝气蓬勃。金人以迟暮之气，安得不畏陛下之锐气？不畏我朝之朝气？”有时候，武臣拍起马屁来，比文臣更管用。因为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武臣都是些耿直实在的人。</p>

这话听在赵谌耳里，如久旱而逢甘露，全身上下的毛孔，没一个不打开，没一个不舒坦。不过赵谌并没有得意忘形，他克制住自己的喜悦，认真道：“朕作得远远不够，若有朝一日，能恢复旧疆，驱逐北夷，方值一喜。”</p>

徐卫抬起头来，看着赵谌那张有些削瘦，但却英气勃勃的面庞，正色道：“臣坚信那一天已经不远。”</p>

“徐卿认为朕能成就中兴之业？”赵谌问道。</p>

“臣愿以军旅事陛下，为达中兴光复之目的，拼此一生。”徐卫面对这位雄心勃勃，又还有点稚嫩的皇帝，投其所好。</p>

赵谌直视着这位西军统帅，叹道：“诚若如此，济朕莫大之业者，非卿而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