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看他一眼，一本正经：“确是实话，我们干的，是收银买命的勾当。”</p>

这话唬得店主脸都白了，收银买命？怎地？混黑道的？心里一紧，问道：“收谁的银？买谁的命？”</p>

“收朝廷的银，买北夷的命。”徐卫朗声道。</p>

店主闻言，在心里一琢磨，忽地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原来这位官人在营中勾当，不过旁边这位就不像了。”</p>

“有眼光。”张浚点点头。</p>

听他赞誉，店主越发得意：“不瞒两位，作我们这行当，哪有不会察颜观色的。任何人，只要跟他说几句话，我约莫就能猜得出来些许。”</p>

此时，几个人抬着两口半人高的瓦缸进来，一入门就吼道：“掌柜，这酒放哪？”</p>

店主急忙起身上前，指挥那几人将瓦缸抬到里头，又给了钱，这才回来。张浚看在眼里，问道：“店主东，你这买的是酒？”</p>

“正是，不，也不是。从前酒是跟官府买，现在都自己拿粮去酿，官府收点工钱。”店主解释道。</p>

“这我倒也听说了，自己拿粮去酿，不甚方便吧？”张浚开始套话了。</p>

“从前官卖，倒是便利，给钱就拿走。但那酒，我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我们开店的必需以外，旁人是绝计不会去买。官府用的什么料，怎么酿出来的，是人都知道。现在就不一样，我自己拿粮，放心。比如我这两缸酒，用的就是新米。这新米陈米，闻都能闻出来，我店里的酒从不掺假！童叟无欺！”店主开始吹嘘。</p>

“那官府收的价贵不贵？”徐卫从旁问道。</p>

“贵倒是有点，不过咱们不就图个放心？客人也喝个满意？徐郡王取消了官卖，这倒是件好事，不过，这估计也不是他想出来的。”店主道。</p>

“你怎么知道不是徐郡王想出来的？”张浚问道。</p>

“这不明摆着么？徐郡王那是带兵的武臣，他哪懂这些？你让他行军打仗容易，问题是，这叫理财！对吧？”店主冲徐卫笑道。</p>

徐卫频频点头：“这是当然，听说这都是四川都转运使赵开在负责。”</p>

“赵转运是个好官，真的。”店主忽然变得十分严肃正式。“酒法推行以后，他甚至亲自到过我这店，专门来询问是否有所不妥。对了，就坐的你这个位置，我记得很清楚。”</p>

徐卫听罢很高兴，起身道：“既然是赵转运坐过的，我可就不敢再久坐了。”</p>

张浚随后起来，要去摸钱，一边问道：“店主，茶资是……”</p>

“嗨，两杯清茶要甚么钱？我这是酒肆，又不是茶馆。”店主大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