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太想跟着卫公子一起去中原了，她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我怕她……玩过火，或者某位公子喝多了下手太狠，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大肚佛手下的**没几个能得好死。你知道，璧玉城里什么人都有，北城的公子们专爱搞花样……”</p>

许小益不用再说了，顾慎为郑重承诺会将他姐姐完完整整地送出来，他没有告诉许小益，自己的确在菩提园听到过女人的惨叫声，不过还没有听说过死人的事情。</p>

顾慎为到了菩提园，不能立刻就去找许烟微，得先拜见卫灵妙。</p>

卫公子正跟一群朋友高谈阔论，七八个人，分别躺在软榻之上，枕在美侍的膝上，另有一名艳姬递酒喂食，轮到谁说话谁就坐起来，听的人则舒舒服服地品尝醇酒。</p>

许烟微不在侍者之列，东道主孟明适也不在，这些人谈的是天下大势、西域纵横，孟五公子大概听不懂也不感兴趣。</p>

卫灵妙看到杀手进来，没有起身，冲他微微一笑，轮到他发言时才坐起来，“西域各国断无联合的可能，小国只能依附大国，北庭陷入内乱，称霸西域者必是中原……”</p>

这群贵家公子倒也不全是绣花枕头，顾慎为曾经从一位穷酸谋士那里听过一些大势分析，某些论点与这里的几位颇有吻合。</p>

临近黄昏，这场清谈才告结束，其他人告退，卫灵妙伸了一个懒腰，“希望你没有听烦，这几个人都是流亡的西域王族，整天想着收复故国，没办法，我也只能草草应付一下。”</p>

顾慎为微微鞠躬，没有说话，作为一名杀手，对这种事了解得越少越好。</p>

“你跟和尚聊得还好吧？”</p>

“还好。”</p>

“我叫你来是干什么来着？对了，杀个人。”</p>

“请公子吩咐，我随时都可以动手。”</p>

“嗯，可是我不想让人看出这人是被谋杀的。”</p>

“可以，我会制造一起‘意外’。”</p>

“那就好。”</p>

卫灵妙曲起右腿，手臂在膝头，拈着一只酒壶，轻轻地晃来晃去，面带微笑盯着杀手，好一会没有说话。</p>

顾慎为垂头等待，他有的是耐心。</p>

“杀人之前你再帮我做件事。”</p>

“但请示下。”</p>

“你去找钟都尉，跟他好好聊一聊，他说的话你尽可以相信，那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甚至是我父亲的意思。”</p>

顾慎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好”。</p>

“然后你就对他制造一起‘意外’。”卫灵妙神情不变，好像是在随口开玩笑。</p>

“好。”无论顾慎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没有流露出来，他现在是一名杀手，就该有杀手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