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石堡不会放你走，第二，没有石堡的保护，大头神的财富不是保障而是灾患。”</p>

罗宁茶倒在床上抽抽噎噎地哭起来，自私常常蒙住她的双眼，但她并不傻，知道欢奴所言都是事实，父亲与丈夫，两大支柱同时轰然倒塌，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孟夫人忙着争权夺势，一旦缓出手来，就会对她进行报复。</p>

顾慎为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说：“置于死地而后生，小姐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吗？”</p>

屏风后面的罗宁茶直起身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自保的可能？”</p>

“有。”顾慎为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个令小姐欣喜若狂的字眼。</p>

罗宁茶站起身，“欢奴，好欢奴，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p>

“有人掌权，但那些权势并不属于他，权势总有一个源头，这个源头才是最可靠的依赖，比父亲和丈夫还要可靠。”</p>

“你是说……王主？”</p>

“是。”</p>

“可他不会保护我的，没有大头神，他干嘛要保护一名孤苦无依的女人呢？”罗宁茶在这方面的脑筋还是清楚的。</p>

“孟夫人与娘家关系一般，可还是得到王主的宠幸。”</p>

“父亲送来的那二十名女奴！要是能用她们取得王主的欢心……”罗宁茶的声音抬高，整个人都振奋起来。</p>

“孟夫人不会让她们被王主看到的。”顾慎为说，在他最初的计划中，也是要利用这二十名女奴，但他后来改变了主意。</p>

“那怎么办？”</p>

顾慎为又沉默了一会，“欢奴斗胆提出一个要求，请小姐恕罪。”</p>

“说，你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罗宁茶急切地说，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漂浮的木头。</p>

“请小姐走出屏风，摘下面纱。”说完这句话，顾慎为立刻单腿跪下，垂头看地，做出请罪的姿态。</p>

屏风后面半天没有回应，罗宁茶渐渐明白了欢奴的计划，心中先是愤怒，随后是羞愧，接着是委屈自怜，最后她醒悟了，这世上的一切都是虚幻，父亲只能靠得一时，丈夫连一时都靠不住，唯一能依赖终生的不是这两个人，也不是欢奴与王主，只有她自己。</p>

顾慎为听到整理面纱的窸窣声和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很轻的声音说话了，与小姐平时的语调截然不同，“抬起头吧。”</p>

顾慎为抬起头，看着灯光下的小姐，好一会才重新垂下头，“那二十名女奴比不上小姐的一根头发。”</p>

罗宁茶感到一阵眩晕，去掉厚厚的面纱，整个人都有点头重轻脚轻，父亲与丈夫以外第三个男人的目光也让她心惊肉跳。</p>

“可问题还是一样的，我也见不着王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