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士宁倏地抬起头来，用力过猛，连他自己也觉得失态，龙王跟他从前服侍过的主人差别太大，每一条命令都出乎意料，“即使放在金鹏堡，聂增也是一名合格的杀手，可他有一条致命缺陷，还没有完全掌控心中的仇恨。”</p>

这份仇恨的对象正是龙王本人。</p>

“没关系。”顾慎为已经习惯贴身护卫对自己怀有不同程度的仇恨，他们像一根两端锋利的刺，一端防备敌人，另一端提醒顾慎为随时保持警惕。</p>

胡士宁不是很理解龙王的想法，所以放弃琢磨，“是。”</p>

聂增很快来见龙王，与两年前的那次见面相比，他长高了许多，神情坚毅，少年人的稚嫩几乎已经褪尽，胡士宁说他还没有完全掌控心中的仇恨，但他掩饰得却很好。</p>

顾慎为身后从此多了这样一位护卫。</p>

他要见的第二个人是上官云，这位金鹏堡三少主、西域小宛国之王，一直被扣留在香积之国的营地里，金鹏杀手带走了大日王全家，却没有认真营救真正的主人。</p>

上官云身上的绳索少了许多，双手双脚还是被缚，并且被木老头点了穴道，一天只有两三次行动自由，“要不是在地牢里住过几年，我还真受不了这种待遇。”即使在抱怨的时候他也显得玩世不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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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为示意聂增解开绳索。</p>

上官云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伸了一个懒腰，“龙王昏迷不醒，痛苦好像都由我来承受了。”</p>

“你知道我的脾气。”顾慎为平淡地说，随后微微垂头，不打算再多说一句。</p>

上官云盯着龙王，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不管见面多次都不能减少他的好奇，“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如果是我管事，一开始就会与龙王结盟。”</p>

“记得。”</p>

“现在是我管事了。”</p>

“怪不得金鹏堡的杀手们跑得那么快。”</p>

上官云拍手表示赞同，“龙王放心，有跑掉的就有留下的。”</p>

“嗯，我需要理由。”</p>

龙王的话题转得过于突兀，上官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理由很简单，咱们都是西域人，都希望北庭发生混乱，让咱们混水摸鱼，可又不希望混乱持续得太久，等中原的大手**来，你们都没机会摸鱼了。”</p>

“我不会放弃复仇。”</p>

“我也不会与他人共享西域。”</p>

有些联盟从一开始就是暂时的，上官云起码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p>

“我会让军师跟你谈。”</p>

“我等着。”上官云又伸了一个懒腰，好像分外享受这份有限的自由，“有了金鹏杀手的协助，这座营地才能算得上真正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