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p>

“你是严沁贴身随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爱之物藏在哪里？难道严沁想要欣赏**还要亲自去取吗？”</p>

“我、我记不起……”张吉儿的声音越来越弱，已经没法将谎言再编下去了。</p>

骆琮惊讶地与庞靖互视一眼，都不明白顾慎为到底是要为张吉儿开脱，还是要指证他就是凶手。</p>

“眼下是你唯一的机会。”顾慎为看着趴在地上的十五岁小阉，心中不由得想生存压力会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影响，“骆将军不是皇宫里的人，你也听到了，他要的是真相，不是阴谋，如果在这里你还不肯说实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大人……让我说什么实话？”即使面临最不利的处境，张吉儿仍给自己安排了一条退路，用一个“让”字暗示自己身不由己，日后反悔也好有个借口。</p>

顾慎为可不会上这个当，转身对骆琮道：“张吉儿不肯说实话，我建议对他继续用刑，另外既然这里是大理寺，就该将主簿等人叫来，将他的供词每一句都记录在案，不可更改。”</p>

“嗯，应当如此。”</p>

一名军士退出正堂，很快叫来七八名官吏，各执笔墨文书，向骆琮和庞靖行礼，侍立一侧，只有大理寺卿不在，他接受不了羽林军，一早回家躲避尴尬去了。</p>

张吉儿一直在叫屈，可是当行刑人选了一根更粗的棍棒，准备再次动刑时，他坚持不下去了，“别打了，我招，我全招。”</p>

骆琮叹了口气，“我还说棍棒有用，原来还是打得轻了，先打几棍，惩罚他之前有意隐瞒之罪。”</p>

大理寺的行刑人比羽林军士更专业，拣张吉儿大腿尚还完好的地方打了五棍，皮开肉绽，两条腿都被染红了，却没有造成致命伤。</p>

棍棒刚落第一下，张吉儿就开始招供了，“我说实话……哎呦……**……哎呦……**是我刺在严公……哎呦……胸口的……可他那时已经……哎呦……死了，毒药……哎呦……与我无关。”</p>

骆琮挥手制止行刑人，问顾慎为：“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p>

“嗯，我相信这就是实话。”</p>

“这可奇怪了。”骆琮指着地上的张吉儿，“严常侍既然已经中毒而亡，你为何还要再补一刀？你跟他有私仇吗？”</p>

“不不。”张吉儿擦擦眼泪，忍痛说道：“严公待小人恩重如山，没有私仇，我只是……只是……”</p>

“只是什么？”</p>

“我发现严公身亡，非常害怕，当时不知道他是中毒，只知道他死得蹊跷，小人想只有我守在门外，我又是严公的贴身人，事后必会有罪名落在我头上，所以……所以……我找出**，在严公心口刺了一下。”</p>

周围的小吏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张吉儿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等了好一会才提笔记录。</p>

骆琮却恍然大悟，“你真是小猴儿精，心思转得到挺快，你怕严常侍死得太寻常，当时无人过问，几天之后却将罪名栽在你头上，让你无从辩驳，所以干脆插上**，将事情闹大，对不对？”</p>

“是，小人有个想法，以为只要有宫外的衙署参与审案，或许能找出真凶，让我摆脱嫌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