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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中止仪式，”塞尼曼也阴笑道：“一旦中止，便前功尽弃。”</p>

“你们打算到什么地方，再去寻找这么一枚巨大的翡翠之星呢？”</p>

“你闭嘴，塞尼曼！”艾本尼怒道。</p>

后者笑而不言，眼中也带着惊叹之意看着这座水晶之山。</p>

这就是所谓的恩赠罢——</p>

那位王妃的先祖，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它完好保存下来，世代守护这个秘密。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今日而已，这便是黑暗众圣的伟力，甚至可以瞒过欧林伪神自称全知一切的目光。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世界必将归于……</p>

但艾本尼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p>

他意识到沙之王也为那水晶之山蛊惑了，剩下唯一的指望只有那几个圣选者，他立刻向对方喊道：“杀了塞尼曼，立刻！”</p>

叶华几人在艾本尼开口的那一刻，便已察觉到了异常。</p>

那持剑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但叶华反应果断地抽出**，一下刺入塞尼曼的胸口。</p>

后者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向后倒去，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但塞尼曼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惨笑起来：“哈哈，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p>

他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每一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自作聪明的愚人，凡人妄图与众圣角力，终归是一场幻梦而已……哈哈，咳咳……”</p>

大厅之中众臣宛若木塑，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没有听到这一幕。</p>

艾本尼面色骇然地看着这一切。</p>

塞尼曼明明快死了，但仪式并未如想象之中一样结束。</p>

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p>

那笔记明明是王妃留下的，除了沙之王与大公主殿下之外，根本没人看过。何况即便看过，也没机会更改上面的内容——</p>

他心中胡思乱想，甚至闪过一个毫无根由的可怕念头——难道王妃也是盲从者的一员？</p>

但正是此刻——</p>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大厅之外传来：</p>

“父王，请停下仪式！”</p>

那个声音，大厅之中尚还清醒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p>

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方向，看着小公主手捧着木雕，眼中**闪闪的泪光出现在了那个地方。</p>

她近乎是哭喊着，恳求道：</p>

“父亲，我在这里啊，我是阿菲法，你忘了我吗？”</p>

这个声音，像是击中了沙之王巴巴尔坦的心灵。</p>

他一下子怔在了水晶之山前，有些僵硬地回过身来，为绿光所笼罩的瞳孔之中，那迷茫的光芒稍稍消散了一些。</p>

他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身边，同样出现了一道幻影。那幻影之中的少女，向他温柔地笑着，那笑中的意义，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解读出其中的含义。</p>

他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水晶之中的倒影，一时间竟分不清，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的挚爱。她们都如此相似，近乎是一模一样，但冥冥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一旦选错，便会万劫不复。</p>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个世界，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p>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着水晶中的倒影，一时间既痛苦又迷茫。</p>

阿菲法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落下，那个人告诉她父王一定会回应自己的呼唤，可他怎么在那里一动不动。</p>

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吗，不爱姐姐了么，他忘记了母亲了么？他为什么要丢下所有人，去执行那个虚无缥缈的‘计划’，难道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母亲，比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亲人更加重要？</p>

即便是母亲还在这个世界上，她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再失去父亲么？</p>

她泪水滂沱地想着这一切。</p>

直到一只手按上了她的肩膀。</p>

艾本尼看到，一行人从大厅的入口之外走了进来。</p>

方鸻，罗昊，箱子，洛羽，姬塔，帕帕拉尔人，半身人阿方德与跟在众人身后的帕沙。</p>

方鸻静静将手放在小公主肩头上，温声对她说道：“继续，阿菲法。”</p>

小公主**泪花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木雕，嘴唇蠕动着，像是在酝酿着心中的感情。</p>

但那感情终于喷发而出，她近乎是哭成了一个泪人般述说着：</p>

“父王，我和姐姐还等着你回去。”</p>

“我们需要你，我们需要一位父亲——”</p>

“请不要离开我们。”</p>

“求求你了……”</p>

那幼小的，无助的声音，像是一支利箭，击中了大厅之中每一个人的心灵。</p>

也击中了沙之王巴巴尔坦的心灵，将他一下子从那梦境之中拉了回来，那一切的幻象皆烟消云散，只留下了真实的幻影——自己无助哭泣的女儿，那手中的木雕，还有那立在自己女儿身畔，少女的幻影。</p>

他像是忽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真正抛弃的是什么。</p>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畔的水晶之山，感到既陌生又不安。</p>

可为什么？</p>

这不是阿菲法的计划么？</p>

他有些怔怔地转过身去，面向自己的女儿。</p>

而正是这个时候，艾本尼忽然高呼一声：“陛下小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