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慢慢地讲述着，王吉和他身上依附着的凌志远那个来自两千年后的魂魄静静地听——</p>

原来巴王多彤与王乾领兵到了且兰，看到且兰城已经空空荡荡，除了一些巴国百姓出来迎接他们的王外，什么也没有。</p>

“庄蹻所领的楚军呢？”巴王问。</p>

“不知道！昨天夜里他们就走了。我们一早起来就见城门大开，楚国军队已经不知去向。”</p>

“这----”巴王多彤目视秦国将军王乾。</p>

“应该是白起将军那边的攻击很顺利，楚国人应付不过来，只得抽调这边的人马，支援东面的防守去了！”王乾说。</p>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巴王问王乾。</p>

“司马错将军吩咐了小的，要我把秦王送给大王的礼物一直送到大王的京城里，再挥师东向，攻击楚国！”</p>

“究竟什么礼物哟？司马将军干嘛要这样客气？”</p>

“大王不用着急，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只有到了大王的宫殿，我才敢打开！”</p>

就这么，王乾把自己的军队留在了巴楚边境，只带一千带剑的士兵跟着巴王多彤，来到了巴国的都城渝。</p>

渝城坐落在嘉陵江汇入长江的地方，三面临水，只有西门与陆路相通。</p>

西北面靠近嘉陵江边，是一片苍翠的竹海，江上有好多刚刚被伐倒的毛竹正绕过城墙向下游漂去。道路曲曲弯弯沿嘉陵江西岸向渝城蛇行，王乾看到，漂行江中的毛竹有的居然粗壮得足够一人合抱。</p>

王乾与巴王步行来到皇宫前时，却听得巴王手下的人来报告：“秦军主帅司马错已经过了白虎守护的边境，在西门外面扎下营寨了！”</p>

“那好啊！”巴王多彤看着王乾，“那就麻烦王将军前去告知司马将军，今晚就在这里小住一宿，容本王略备薄宴款待。”</p>

“行，既是这样时，我也该把秦王的礼物交给多彤大王了！”</p>

王乾说着，从身后的褡裢里取出了一个金光闪烁的匣子，双手捧着递给了巴王。</p>

巴王兴奋地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块黄色丝绸包裹着的物件。又急急忙忙地解开了丝绸上面的结，里面金光灿灿，哦，一枚虎头金印被巴王抓在了手中。</p>

金印上边的阳刻篆文多彤却不认得。</p>

“这是----”</p>

“巴郡守印！”王乾不等巴王的问话完，就变了脸，严肃地大喊，“秦王封你为巴郡郡守，还不向北跪下谢恩？”</p>

多彤木呆呆地看着王乾，王乾的目光中露出的是揶揄的笑。</p>

巴王手下一个个面面相觑，呆若木桩。</p>

“**的秦人欺人太甚！”一个手下叫了一声，伸手要拔腰带里插着的弯刀，却被早就执剑在手的秦将砍倒在地。</p>

巴人们一下子醒悟过来，发声喊，与王乾所领一千秦军斗在了一起。那里知道这一千秦军全都是事先精挑细选出的，个个如狼似虎，以一当十。</p>

要命的是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王乾安排的人控制了，门外喊声震天。多彤猜测，那是司马错领着大军在潮水一般往城里面涌。</p>

多彤突然把那枚金印砸向了王乾的头。</p>

王乾头一偏躲开，接着“嗖”的一声，把早就抓住剑柄的宝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亮弧。</p>

咔嚓，多彤的人头咚的一声落地，骨碌碌在地上旋转，滚动。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转着圈，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念念有词的样子。</p>

身经百战的王乾看到多彤这个样子也有些发懵：被砍掉头颅的颈子怎么没有往外喷血？怎么会半个血点也没有，只是惨白白碗大一个疤？还有，没有头颅的身躯怎么会巍然不倒？还能一飞身，咚咚两声踹倒了自己两个手下？</p>

王乾正在疑惑，多彤的身子却突然弯下了腰，抓住地上自己的那颗头颅，一边安上自己的颈子，一边往后宫就跑。</p>

一扇一扇的宫门自动开开合合。</p>

王乾领兵一路打破宫门进入了后宫时，后宫里只有几个慌乱的宫女跪在地上大喊饶命，巴王多彤已经不见了无影无踪。</p>

“你们的巴王多彤呢？”王乾的声音恶狠狠。</p>

“巴王他.......他......”几个宫女都被吓傻了，说话结结巴巴。</p>

秦兵翻箱倒柜搜了一阵也没有看见巴王多彤的半个身影。</p>

王乾这时发现窗户被人开启过，窗台上有人踩过的痕迹，上面还掉落下了两粒黄色的豆子。</p>

王乾捡一颗用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捏，嗒的一声响，两个指头上全是红红的血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