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继续开口道。</p>

“有时候，人总是要妥协的。”</p>

“要么是跟命运妥协，要么是跟别人妥协。”</p>

“今日让两位殿下沦落到了这般境地，老臣有罪。”</p>

“老臣之罪，唯有以死相报，换得殿下平安，方能去见先帝。”</p>

张让缓缓地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利剑。</p>

慈祥地看着刘辩和刘协一眼，轻轻地开口说道。</p>

“罪臣张让，以死谢罪。”</p>

言罢。</p>

没有多余的解释，张让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从身后朝着段圭偷袭而去。</p>

这么多年没有再次拿起长剑了。</p>

这把老骨头挥舞起来，倒也是很吃力呢。</p>

张让的利剑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就将段圭斩落马下。</p>

因为这老家伙的力气，已经不够了。</p>

段圭惊恐地回头，一把抓住了张让的肩膀，他被张让看到了肩膀，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p>

“张让，你在干什么？”</p>

段圭怒吼着，他也抽出剑来想要反杀张让。</p>

“我在赎罪！”</p>

张让干枯的喉管发出了震耳的怒吼。</p>

他的声音沙哑，愤恨，后悔，无力，掺杂的情绪太多太多。</p>

段圭的剑光很晃眼。</p>

如果自己挨了这一剑，必死无疑，而段圭也没有人限制，不知道他是否会拿着两位殿下当挡箭牌，甚至让殿下有生命危险？</p>

张让其实也是害怕死亡的。</p>

看到段圭挥剑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要躲的。</p>

那是本能。</p>

但在光影交错的恍惚间。</p>

张让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嘴型，而自己的耳边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p>

“阿父。”</p>

或许死都不够赎清自己这一生的罪孽。</p>

但是。</p>

我至少也要一直对得起他一个人吧？</p>

张让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脱离了马匹，朝着段圭扑去。</p>

刀剑入体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觉。</p>

他只记得自己朝段圭扑的方向，有河。</p>

“嘭！”</p>

紧紧地环抱住了段圭，张让已经没有了意识。</p>

“噗通！”</p>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河中，没进了湍急的大河之中。</p>

张让，他对不起天下人，但是他对得起刘宏。</p>

他是一辈子的老臣。</p>

也是一辈子的阿父。</p>

一个宦官，能够做的也就是那么多了。</p>

两个出逃的头领不知道为什么争闹了起来，一起坠河。</p>

出逃的队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往前行进。</p>

不过刘协聪慧，他很快从震惊中脱离出来，迅速地成了这个队伍的领导者，虽然他发号施令都是用的皇兄的名号。</p>

而刘辩，则是迟迟没有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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