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在下边指挥工人干活呢！”伙计回答道，“东家，要不，我帮您叫一声？”</p>

比尔摆摆手：“算了，六哥干起活来，就像是得了猩热病的马一样，非得跑死才能歇着。你不用叫他，我们反正也没事儿，就在这儿等会儿吧。”</p>

那伙计应了一声退下，德文有些惊讶地看着比尔：“他叫你，东家？”</p>

“哦，隆冬城的方言，通用语中很少用这个单词。”比尔回答道，“就是股东的意思。”</p>

“我知道，”德文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在这家染厂里有股份？”</p>

“恩，有一部分股份。”比尔点点头，“我虽然没有你那么有钱，但手上的那些闲钱放着也是放着......”</p>

德文挖苦了他几句：“染厂能赚几个钱？不如这样，你把钱给我，我帮你投到我的魔药工坊里，或者干脆我让一部分毛纺厂的股份给你，你看怎么样？”</p>

“快得了吧，”比尔不屑道，“你上学期不是说，你那魔药工坊差点让你自个儿烧了吗？......还有那毛纺厂，更是建都还没建起来呢！”</p>

德文嘴角抽了抽，今年上半年，他实验冥河水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了事故，将他自己的炼金实验室都毁之一炬，他不得不返回学校，借用宿舍的炼金试验台继续做魔药实验，因此比尔知道这件事。</p>

他没脸再和比尔提合伙的事儿，于是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向下看工厂里的情况。</p>

染厂里水雾弥漫，热气腾腾，八架滚筒机一字排开，将白布高高吊起。工厂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壮年男子正在车间里忙活着，他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地指挥生产。</p>

不用比尔介绍，德文便能认出这位就是他那个六哥。这种人很有特点，到哪儿都是C位，一眼就能辨认出来。</p>

只见他跑到一个槽子边，用铁舀子撩起染浆看了看色值，然后大声命令道：“加一饭碗硫化青！一茶碗黑矾！两饭碗硫酸！戴上胶皮手套，注意安全！”</p>

工人们很快按照他的吩咐将配料下好，他又走到了染槽边上，一个小伙计递上了一张白纸，他捏着纸洇进去，走到光亮处看了看色值，点了点头。</p>

“掌柜的，可以下布了吗？”伙计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