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别人要，这是别人自己给我的！”裴应哲吧唧吧唧啃了一半，把手指头上的油星子都嘬得干干净净，“那你吃不吃嘛！”</p>

捡**的忍辱负重，憋出一个字：“……吃。”</p>

后来城里开了一家肯德基，好大一个店面，红艳艳的，可喜庆。</p>

裴应哲天天拖着捡**的跑去门口蹲，眼巴巴地看着，可是像肯德基这种店，连**都不往门口扔，蹲了十天半个月，连根鸡骨头都没捞着。</p>

有一次裴应哲又扒着落地玻璃盯着看了一下午，拉都拉不走。捡**的把他抱起来，问他：“你想吃什么啊？”</p>

裴应哲歪着上半身凑到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在雾气上画了一个大圈圈：“我想吃这个！”是广告牌上的汉堡套餐。</p>

于是捡**的把他扛走了：“那你想吧。”以前肉球球不爱走路，去哪儿都要他抱着。后来小肉球变成了大肉球，他渐渐抱不动了，一般都是牵着走，遇上这种情况才抱，抱着走一路就气喘吁吁。</p>

裴应哲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挥舞着小胖手给他爸来了一套降龙十八掌：“臭！爸！爸！我！不！喜！欢！你！了！”</p>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不就是面包里头夹块肉，我也会啊。</p>

可是捡**的忘了，他既没有面包，也没有肉。只能把捡回来的、别人咬了一大口的白馒头掰成两半，往里面塞了好多好多咸菜。</p>

他把自己做的汉堡塞给他家宝宝：“看，爸爸是不是超厉害！”</p>

裴应哲张大嘴，啃了一口，用另一只手比划：“还有一种喝的！黑色的！”他也不知道那叫可乐，以前那个家里不让他吃**食品。</p>

第二天捡**的往酱油里兑了点水拿给他：“喝吧。”裴应哲很兴奋，仰着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下去，齁得舌头都麻了。</p>

捡**的特别真诚地问他儿子：“宝宝还要吗？天天给你做。”裴应哲像条小狗吐着舌头，哭唧唧地摇了摇头，从此看见肯德基那红艳艳的门牌都得绕着走。</p>

***</p>

一九九九年有首歌红遍了大江南北，叫《常回家看看》。一到过年，大街小巷都放这个歌，捡**的觉得这歌唱得特别好，他自己没有家，可是肉球球有啊，他就经常扛着蛇皮袋带宝宝回家看看。</p>

每次去**场，裴应哲都以为他爸要把他扔了，吓得涕泗横流，能灰溜溜的乖乖听话好几天。</p>

有一次捡**的在**场找到一张弹簧床垫，虽然坏了一多半，但还有一小半是好的，捡**的一**坐上去颠了颠，挺软。</p>

他很开心，有了这张床垫，肉球球就不会把他当床！他再也不用被宝宝压着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