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李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说人已经找到了，让他和警察那边打个招呼。小李过去找警察说明了情况，还给警察发包香烟，不过警察没收，叮嘱他以后得把人照顾好，可不能再让人大半夜裸奔了，然后就上车继续巡逻去了。</p>

小李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他的头儿从窄小的巷子口冒了个头，仔细一看还抱着什么东西。等走近了，才看清头儿怀里是抱着个人，那人身形很瘦小，从头到脚一件风衣就给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小撮头发露在领子外面。小李把后车门打开，帮头儿把人抱进车里。</p>

裴应哲跟着坐进去，把风衣扯下来一点：“爸爸，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这一路上捡**的一直躲在衣服里，一句话也没和他说。</p>

被小老板带回家那天，捡**的差点被穿白衣服的人剃成了个光头，现在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枯黄，软趴趴地耷拉在额前。黄毛下面露出两只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有。”</p>

于是裴应哲揉了揉他的一头黄毛：“你说，我听着。”</p>

“我想睡觉。”说完捡**的就像条小虫一样拱回了风衣里，还往上拉了拉领子，类似于关门了别找我的意思。</p>

“……”裴应哲默默无语，手从底下伸进去捉住了他爸的一只脚踝，细细瘦瘦，都不够一握。他本来是想给爸爸捂一捂脚，摸到脚掌那儿黏糊糊的，以为是踩到了泥巴。打开车里的顶灯一看才发现爸爸的脚心被石头割破了，伤口还往外渗着血，黏了一些沙子和碎石。</p>

裴应哲把他抱得更紧一点，然后转头对司机说：“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吧，把湿纸巾给我。”</p>

裴应哲握着他爸冰块一样的脚丫，把血迹和污渍小心地擦干净。</p>

他想，爸爸是小傻瓜，全世界最傻的傻瓜，需要被他二十四小时好好保护起来的傻瓜。</p>

***</p>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回到家，裴应哲直接把他爸抱回了卧室，所以也没穿回白绒绒的小兔子拖鞋。裴应哲用热水给他爸身上好好擦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摸摸额头，果然烧起来了。</p>

打电话喊了医生过来，结果医生一来就伸手要脱裴小爱的睡裤，裴应哲把他的手一把拍开：“你干嘛？”</p>

医生一脸无辜：“看病啊！”</p>

裴应哲有点莫名其妙：“现在看个感冒要脱裤子？”</p>

“不是你把人玩坏了吗？！”医生说完又求生欲极强的补了一句，“我在门口碰见你家小花匠，他跟我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