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幽鬼症恶化速度加快了。”</p>

停顿了一下，弗兰肯才用没有一点语气起伏的声音说道：“照这种速度恶化下去，再过半个月，他的灵魂和身体就会彻底脱离。”</p>

“别那么悲观，肯定会有办法的。”</p>

让茶壶回到托盘中后，西维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弗兰肯：“就算实在是没办法阻止这个过程，在克劳德的灵魂完全离开躯体之后，至少我还是能将他幽灵化，让他和你一起留在这个世界……”</p>

“请务必不要那么做。”</p>

弗兰肯突然出声打断了西维的话。</p>

“成为亡灵生物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无论什么样的亡灵生物，都只是生前的残渣而已……活得越久，生前的感情、记忆和认知就失去的越多，也越能够了解到这一点。无法再度正常的死去，只能在痛苦中徘徊，最后悔恨自己为什么要以这幅姿态再临，并开始对所有生者抱有恨意。所谓的死灵，就是那么可悲的存在。”</p>

因为没有拧动螺丝改变语气，弗兰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点的语气变化，但西维却感受到了蕴含在其中的悲伤和痛苦。</p>

“所以，虽然我知道幽鬼症诞生的纯灵体是很好的研究材料，但就算让他那样以没有伤痛的方式离开，也别让他以残渣的形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请您接受您最忠实的仆人，同时也是一个父亲的任性请求吧。”</p>

说着，披着人造人皮的骷髅法师谦卑地弯下了腰。</p>

“我明白了。”</p>

西维严肃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弗兰肯的要求。</p>

“我保证，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让克劳德就那样静静死去，不会亵渎他的生命。”</p>

“真是万分感谢。”骷髅法师的腰弯的更低了：“能成为您的仆从，是我死后最为正确的一个选择。”</p>

等到弗兰肯离开，西维喝了口已经有点凉掉了的红茶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仰起头向天花板上露出来的那个脑袋问道：“亡灵的存在，真的是像弗兰肯说的那么痛苦吗？”</p>

菲特从那里钻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到西维面前的办公桌上，脸上带着一丝淡薄的悲伤。</p>

“虽然偏激了一点，不过大抵正确。”幽灵少女用手在西维面前晃动了一下：“其实像骷髅、僵尸那样有实体的死灵还算好的，幽灵种在一开始存在稀薄，没办法对现实造成影响的时候，一般人甚至连看都看不见它们，当然也听不见它们的声音。”</p>